臭豆腐的那些事 □赖玉普

达州晚报 2020-11-26 13:23 大字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国家虽然已经改革开放,但仍然是计划经济时代,人口流动不充分,就业渠道狭窄,农村孩子跳出农门的路唯有求学与当兵两条路。

1988年秋,我如愿考取大学,在成都火车北站碰巧遇见高中同学周开志,询问方知他也考取了达县师专。于是,我们相伴从成都出发,坐了14个小时的火车来到达县。

我就读中文系,寝室八兄弟有七个来自农村,只有老三水之皮是南江县城市户口。大家也不生疏,志趣相投、相处愉快。那时师专中文系毕业的学生中,有两个作家特别火,一个是田雁宁,写的《牛贩子山道》刚被评为1987年全国优秀中短篇小说奖;一个是谭力,写的《蓝花豹》已经被拍成了电视剧。于是我们寝室八个人也想附庸风雅,决定成立一个文学社出一本杂志。大伙儿思来想去不知道取什么名字。

国庆后一天早上,老大明轩从食堂打早餐回来,对床的老五顺哥见他用馒头蘸着臭豆腐吃得特别香甜,于是开口说道:“干脆我们把文学社取名为臭豆腐。臭豆腐,闻起来臭,吃起来香,价廉物美,每月评出的好文章就奖励作者一坨臭豆腐,大家觉得怎么样?”

老五是班长,老三水之皮是我们系的团委副书记,又住在老五的上铺,正从床上下来准备去洗漱,于是摇头晃脑地接口说:“可以,可以!臭豆腐接地气,雅俗共赏!”

熊老二倚着桌子正在喝开水,他扶了扶黑色玳瑁眼镜,抬头说:“臭豆腐难登大雅之堂,怎么配得上文学社的高雅之事!”

其时,余老六正沉迷于《说文解字》的学习,他笑咪咪地说:“古语有其臭如兰的说法,臭者香也!老五,你这名字取得好,我同意。”

到了中午,大伙都回到寝室,顺哥提起给刊物取名的事,阐述了自己的意见,要求大家各抒己见。老四峰子、曹老幺和我都没有意见,于是我们寝室的文学社和刊物就叫“臭豆腐”。说是文学社,其实就是八人的寝室文化。说是出刊物,那时还没有电脑,打印东西都是油印,每期编辑只是把大家手写的稿子合订在一起而已。终于,我们中文系八八级二班304寝室有了自己的刊物,也是全年级唯一的手抄刊物。其他寝室的同学来我们这里聊天的、下棋的,基本都要翻翻桌子上的《臭豆腐》,同时不免发自内心地赞美几声。

《臭豆腐》杂志坚持每月出一期,好像一共出了24期,只有寒暑假不出。每到月末,寝室八个人要聚在一起讨论每篇文章的优劣,评出优秀文章一篇,次日早上由编辑自掏腰包去食堂买回一坨五分钱的臭豆腐予以奖赏。编辑由八个人轮流当,一人一期,公平公正。

臭豆腐文学社里获奖最多的是曹老幺,他的诗能够以小见大,又能针砭时弊,他写象棋象子的诗短小精干,富有哲理,是获了臭豆腐奖励的。而水之皮写的小说则颇有大家风范,现在只记得他写“橐橐橐”的高跟鞋空旷悠远的回声了。那时为了完成每月的一篇文章,大伙都主动观察、及时发现生活中的美。

杂志出了两年多,后来由于学习紧张,水之皮与峰子又处于热恋中,经常交稿时拿不出稿子,于是大伙儿鼓励他们安心谈恋爱。他们两人也争气,毕业时都抱得美人归。我们年级一共有四对恋人修成正果,我们寝室就占了两对,现在他们都生活幸福甜蜜、事业有成。

那时的我们意气风发,少年不识愁滋味,仍要独上高楼强说愁,却道天凉好个秋!哪知一霎那,人生已到秋,却只叹繁春更胜秋!

听水之皮说,《臭豆腐》杂志已经存入我们的校史纪念馆。其实不论它留存在哪里,却总留存在我们八个人的内心深处,柔柔的、暖暖的,在某个深夜,悄悄潜入我们的梦中。

臭豆腐,那是一段经年不忘的美好记忆!冥冥之中,当年的八个难兄难弟,竟有3人从事文字编辑工作,水之皮与余老六在高校一同主编《四川文理学院报》,办得风生水起。我毕业分配去了华蓥山,十年前又回到达州,现在从事着《达州公安》杂志的编辑工作。在编辑中,我与警察协会的同仁精诚团结、创新思路、不断推陈出新,现已使《达州公安》杂志成为达州公安的一张精美名片,一道不可或缺的文化大餐。

臭豆腐,朴实无华,食之口味醇正,绵香无穷,它开启了我们爱好文学的起点,成为我们生命中挥之不去的最深记忆。谁曾想到,简简单单一坨臭豆腐,竟记录着我们奋斗的青涩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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