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廊桥

钦州日报 2019-06-10 11:13 大字

何石 谢海斌

己亥四月末,从长坪那地方,发了一次山洪,百年不遇将故乡沿途几十里的庄稼席卷干净。故乡那座有着一百六十多年历史的老桥,却是纹丝不动,毫发无损。这不得不让我惊诧和意外。

这座廊桥,我太熟悉了。

记得上世纪70年代末,我随父亲在新宁八中读初中。父亲租住的一间木屋正好在廊桥边,那种木屋的窗台是几块可以装卸的板子,打开窗台,一棵柳树的枝条正好垂在窗边,透过柳丝,可以看到温煦的朝霞,可以嗅到江水氤氲的泥香,还有同龄人赶着牛羊暮归的吆喝。

做完作业,我也会去江边的水井打水,水井边常有邻里街坊们在捣衣浣纱。我就坐在一旁“偷听”她们说家长里短。

十年后,没想到我还会回到高桥,走进这些既亲切又久违了的乡亲们中间,在老高桥的廊桥上,留下那么一份缱绻的美好回忆。高桥老街上何姓人氏很多,因为父亲的缘故,大家对我也是十分友好。我从部队退转那年被文化局招聘为高桥乡的文化辅导员,工资微薄。为了生存,工作之余我在新街乡政府的门口开了家机械打字店,那时候打字可也算是体面的行当。我想招人打下手,一条老街的何姓家门都向我推荐一个叫雁的姑娘。她来后的那段日子,我就在她家搭伙食。她的家在廊桥的那头,每天的往返中,总被一种暖融融的亲情所罩护;每晚,我送她回去,她都邀我在廊桥上坐坐,给我讲述廊桥的故事,讲老街的传说。至今我还记得,她关于廊桥的说法,一直是我坚信它质量过古、百多年不毁的重要依据。

当年为不影响通航,石拱桥的建设没用桥墩。完工那天,两边对接的石头合龙不了。这时,只见一个白发婆婆站在桥头,慈眉善目地对主修师傅说了句:“找把剪刀来扳开,放一半就好了!”大家照法做了,自然大功告成。但抬头却不见了老者,满街去找,终无所获。

石拱桥修好后,就在拱桥之上修了廊桥。廊桥分两层,第一层是左右对称各用六根柱子架设出两排可供人休憩的座位,中间尚有一米五的宽度可供马匹和三轮车辆通行;第二层是在第一层基础上的隆高层,利于采光和通气,全是木头加椽板盖瓦的结构,简单而通透,所有的柱子都做了红漆防腐粉刷。朝北向正中间书写红底黄字“高桥”楷书二字,东西进出街口的两个门柱上都有乡党手书的对联。

高桥无限好,只是温柔乡。时值南风劲吹,我也耐不住南方的诱惑,把店子转给了友人,连同雁姑娘也成了友人的打字员。后来,高桥除了廊桥,还修了老桥,又因开发修了新桥。但关于廊桥“高桥之‘高’”,诸如“前年正月十五丢了灯笼第二年正月还没捞上来”之类的俚语俗话,一直就是我为外人说道的谈资。

在这些引以为傲的家乡风物中,我在感叹,古时候修造桥梁时没有脚手架,没有千斤顶,几千斤的巨大石块全靠人工搬运,特别是最后合龙的两块石头,以毫厘之差留有缝隙,那么“老婆婆”的一句“半边剪刀”的提点,是否只是流传于民间的一句玩笑呢?“清江一曲柳千条,二十年前旧板桥。曾与美人桥上别,恨无消息到今朝。”刘禹锡先生作《杨柳枝》时,何以与此刻的我有着如此惊人相似的心境呢?此去经年,常因来去匆匆,故乡的廊桥,我却是几十年没有走过了。也不知高桥老街的雁姑娘和井边浣纱的大嫂,以及廊桥的风貌可否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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