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故乡一碗面

榆林日报 2020-11-03 07:28 大字

冯建军

离乡十余载,从扶风到榆林,早已习惯了驼城的豆腐、羊肉、抿节、饸饹、羊杂碎等美食的味道,但时不时勾动我味蕾记忆,让人口舌生津、垂涎欲滴的还是故乡那碗面,那碗臊子面。

那是一碗承载数千年关中饮食文化的面。它从周朝走来,滋养着每一位关中人,早已深深镌刻在关中人的骨肉里,时时挑动着人们的味蕾。端上一碗,顾不上欣赏黄的旗花片片、白的葱花盈盈,油汪汪的香气扑鼻,提筷挑面,薄、筋、光,呲溜一声吸入口中,吃面喝汤,酸、鲜、香,这就是故乡的名吃——臊子面。

臊子面流传至今,必不可少的就是那与之一起流传的美丽传说。据说周文王与群臣狩猎,猎杀一条蛟龙,人多肉少,为了与全民同享,把蛟龙肉切成手指头大小的肉丁,配以佐料炒熟,然后烧煮了一大锅蛟龙肉汤,俗称“臊子”,将擀成的细面条煮熟后,一碗一碗浇上蛟龙肉汤,与老百姓同吃同享,大家吃后赞不绝口,给此面命名为“蛟汤面”“浇汤面”,也叫“臊子面”。面随传说故事留存久远,传说给面披上神秘色彩。

传说美好,蛟龙难寻。如今的臊子面在数千年的历史演变中,变化、分化、保留、传承,添加现代元素,不断与时俱进。岐山人的臊子面里有红油辣椒,扶风人的臊子面里不放红油辣椒,武功人的臊子用鸡汤。汤回锅的叫“涎水面”,不回锅的叫“连汤净”,只吃面不喝汤,一口一碗,俗称“一口香”。可以说关中人把面食做精了。从形状说:细如发丝的称“龙须面”,两指宽的称“宽心面”,笔芯粗细的称“棍棍面”。从用料说:白面里加菠菜汁,称“菠菜面”,白面条中间加高粱,俗称“银裹金”;高粱面条中间加白面,俗称“金裹银”,荞面棍棍称为饸公式。不管什么形状、什么用料,皆可浇上臊子汤,吃出不同的口感,品尝不同的味道,蕴含不同的寓意,这也是臊子面在传承中的创新和发展吧!

“周原膴膴,堇荼如饴。”《诗经·大雅·绵》中记录了周人先祖、太王古公亶父率领族人迁徙到岐山脚下的历史,岐山、扶风就是古公亶父的辖地。广阔的关中平原盛产小麦,在这堇荼如饴的地方,小麦的品质自不言说。面食是关中人最主要的食物,关中的巧媳妇们都能用面粉做出数十道不同的美食。臊子面是其中最考究综合厨艺的,因为它涉及到面条的制作、臊子的炒做、汤汁的烹调,需要和、揉、擀、切、煎、摊、炒、烹、调等多种技艺。

我从小在扶风长大,上世纪80年代初那个物质尚不丰富的时期,臊子面是户族里有红白喜事或过年时才能吃到的美食。每每谁家过事,就早早候着,数着日子,等着那一碗面的香。到了过事那天,天麻麻亮,管事的往往派人到户族里各家去叫,到主家吃臊子面,去得早了人不多,汤干净。因为那时候吃过的汤都是回锅再煮,不断循环的,但大家吃兴不减,从来没有嫌弃过这回锅的汤。汤在沸腾中使得香料、盐、葱花、醋、肉臊子更好地融合释放了自身香味,汤似乎在时间与柴火的熬煮中更有味道,吃不到七八碗是放不下筷子的。吃完手帕抹嘴,打个饱嗝,空气里飘散的都是臊子面的香。过年走亲戚,从初二到初十家家早晨都用臊子面待客,连吃八九天,竟也不腻。

往事历历在目,不觉离乡已是数年。在榆林和同事相聚,谈起扶风的臊子面,好多人说吃过的汤回锅实在难以接受。我想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饮食习俗和文化,流传千年的吃法必有他的道理。

可以说2003年那场突如其来的“非典”,彻底改变了流传数千年臊子面的传统吃法,为了干净卫生,汤不再回锅了。其实早在“非典”之前,扶风的“一口香”就已经采取这种方式解决汤回锅不卫生的问题。

前段时间,曾经在扶风主管文化旅游的县长来榆林调研,谈起扶风的臊子面,他认为扶风的“一口香”是周朝贵族常吃的美食,是臊子面中的阳春白雪,保持了臊子面的本色和最初的传承,继续滋养着这方土地上的老百姓。

扶风臊子面,流传数千年,那一口香穿越时空,跨越贵族和贩夫走卒的界限,让所有的周原人迷恋,让扶风在外的游子迷恋,那长长的面一头牵着故乡,一头牵着思乡游子的心。多少回梦里吃面,醒来时垂涎盈巾,难忘故乡啊,难忘扶风那碗臊子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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