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上的关中文化
□第五建平
大多数人对关中的第一印象是陕西有着华夏五千年的灿烂文明史及十三朝帝都大西安的繁华。没错,陕西的历史多在关中,关中可谓中华发展史的缩版。西安是世界四大古都之首,在人类进化、社会发展过程中,其政治、经济、文化、教育、军事等是任何一个地域或城市都无可替代的,人人可随口列举出一长串的事例来。可对关中的舌尖文化,似乎就没有对历史的了解那么透彻了,多数外地朋友除了羊肉泡、肉夹馍、锅盔、凉皮之外,几乎说不出陕西的其他特色美食来,甚至还会弄出不少的笑话。
每次外出参加会议或是讲课,找美食、吃当地特色基本成了规定程序。特别是每年的记者工作会,对那些跑遍大江南北的吃货同事来说,总爱炫耀一番他们在不同地域所吃到的特色美食,可不管大伙的兴趣有多高、气氛有多激烈,只要有陕西站的记者出现,大伙立马终结美食夸赞改换别的话题,原因是很多年前广州的一次会上,各地的记者们又在炫耀自己所吃美食,滔滔不绝,听者垂涎湿襟。说实在的,每遇此刻我内心便会不屑一顾,很少多言。见我低头不语,老朱善意挺身站出来帮我说:“其实陕西的羊肉泡、锅盔馍也很有特色。”“你说的这两样美味均属外来食种,并非本土特色。”老朱的好心被我误解,随口竟冒出了让场面尴尬言语。见大伙一头雾水,我忙解释说,“羊肉泡是古丝绸之路时期的阿拉伯商人前往长安时,将自己旅途所带干得咬不下去的馕饼掰碎浇羊肉汤演变而来的;锅盔是士兵战场上将随身带的面粉加水后用头盔当锅烙熟而食得名,并非嫡……”。不等我说完,湖北站一同事抢先嘲讽道:“陕西除了秦砖汉瓦真的还想不出有什么美食。”我坦然一笑说:“陕西的面食用天下一绝来形容绝不为过。”此言像给平静的湖面掷了块巨石,一下波澜四起,大伙七嘴八舌说重庆有小面、兰州有拉面、山西有扯面、湖北有热干面……问陕西有什么面?
看到那些自以为是的吃货同事,我顿生怜悯,说:“就面食而言,别说陕西,就关中舌尖上的文化远比文字早得多。不同的地域有不同的招牌面食,且食如其人。如:陕北的空心挂面,干练中有着简单与神秘,让人想到的是黄河、是信天游;陕南的热面皮无不渗透着江南的清秀与水灵等等。特别是关中,仅面食少说也有几十种,这些不同的美味反映出的是不同的文化与地域人的秉性,处事方式。大伙听说过biangbiang面吧?它就像西部汉子一样,大气、憨厚、实在又不拘小节;再说耀州的摆汤面,看似随意却章法井然;旬邑的御面,翡翠般透亮清澈,容不得丝毫杂质与瑕疵;户县的软面,形散魂圆,忍性实足;岐山扶风两地的臊子面,火辣热烈,激情奔放又不失礼仪;杨凌的蘸水面,清淡雅洁、品位不减;礼泉的烙面,务实低调,自信满满,乾洲驴蹄子面……我敢肯定地讲,随意拿出一种,不管是味道还是卖相与大伙所说面食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我的话未落,一个同事差点蹦起来问:“你是在嘲笑我们刚说的各地面食没文化了!那我问你,为什么全国评出的十大面食里没有陕西呢?”看到有人对我所说提出质疑,老朱举手示意说:“这个太好验证了,会后我要随同第五一起去陕西采访,到时不吃别的,就吃面,然后把感受直播在朋友圈里。”
采访完送老朱去机场时,他还不忘来时在城墙内吃的裤带面,非得再去。采访是在西高新,我一看时间说:“进城吃饭显然来不及了,我们顺路随便找个饭馆吧。”老朱一脸遗憾地抱怨道:“采访时你问个没完,几次提醒就是不理,我看出来了,你是诚心吊我胃口,不想满足一个吃货的心愿与我对大伙的承诺。”我真把这茬给忘了,只好赔着笑脸说:“下次吧。”
路过土门时,见有一永丰岐山面,便停车进去要了肉夹馍和臊子面,夹馍很快就上来。老朱刚咬一口酥脆爽口的夹馍,一脸的不悦顿时云开雾散,连声称赞:“这个好!这个好!这是我有生吃到最香最可口的美食……”他还没夸赞完,面条就端上来了,望着油汪汪的汤汁上面诱人的漂菜及散发出的酸辣味,不由让人味蕾大开。见我狼吞虎咽的样子,老朱紧锁眉头问:“这么多辣椒!不辣吗?”我向他递上筷子说:“没事。趁热,凉了就不好吃了。”他有点不舍地放下夹馍挑起碗里的面条左右端详着又问:“是不是很辣?”我抬手看了下表说:“时间很紧,你先尝尝,不好吃就不吃了。”他小心翼翼将筷头的面送到嘴里,刚吃一口就喊道:“绝了!天下竟有如此美味!我原以为很辣,吃起来正好,再来几碗。”我示意服务员再上一碗,他像饿虎吞食般三五下便将第二碗面又吃光,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不行,还得要。”突然,他像发现什么秘密似的愣了下问,“我是最不能吃辣的,今天怎么这么不怕辣呢?”我指着餐桌上的油泼辣子向他解释说:“西安不仅是祖国东西的中心南北的枢纽,而且是通过丝绸之路第一个向全世界开放的城市,这里的饮食在保持周、秦、汉、唐地域美食传统古韵的同时,不仅结合了我国南北地域不同特色的口味,还融入了东西方饮食文化元素。就辣为例,这里的辣在兼容四川的麻辣、湖北的干辣、巴西的燥辣、南亚热辣的基础上改良出了独具自己特色的油辣、香辣、甜辣,让每一位食者都有家的感觉,妈妈的味道……”。老朱一头大汗,嘴里的舌头被食物填塞得打不过弯说:“太对了,就是这种感觉。”忽然,他停住手中筷子道,“我不能太自私,得直播与同事们一起分享陕西美食。”他的这一举动当时就在全国的同事中炸开了锅,大伙在抱怨我小气不邀请他们来西安作客的同时,更多的是批评报社早该把记者会议放在西安召开。为弥补过失,那天我托老朱给北京报社的同事每人带了一个陕西的肉夹馍。
两周后,山东的同事打电话来求助,说他们一个进藏自驾车队刚游完法门寺出来,问我与老朱吃饭的永丰岐山面在哪里,他们特意绕行关中就是冲着这碗面来的。去西藏经宝鸡顺川藏线而行是对的,为一碗面再到西安显然走了折返路,少说也得多半天时间。在了解情况后,我向同事推荐了离法门寺最近的关中民俗风情园,结果他们从中午一直吃到了晚上,其中有一人吃了一百零八碗,随队的小女孩也吃了三十六碗。同事开心地说:到陕西,吃的是文化,赏的是历史;美食,让他们记住了关中,文化,让他们延缓行程住在了当地。那天夜里我专程从西安赶到扶风去请他们看了一场皮影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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