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笔下的隃麋墨 ◎杨江海
千阳县历史悠久,文化璀璨。西汉高祖二年(前205年)置隃麋县,因县东有隃麋泽而得名。隃麋县以产墨著称,人们利用松林资源制出享誉天下的隃麋墨,使中华文化大放异彩,饱受文人墨客赞赏。
古代的千阳,山清水秀。西周时秦非子为周孝王养马千渭间,隃麋泽又为那时名薮,县境内草木茂密,山林四塞。古诗中这里是“千水悠悠去似絣,远山如画翠眉横”的一处佳境,产自此处的隃麋墨也名不虚传。东汉应劭撰《汉官仪》一卷曰:“尚书令、仆、丞、郎,月赐隃麋大墨一枚、小墨一枚。”便是关于“隃麋墨”的最早记载。宋代沈辽《七言和吴冲卿省舍观苏才翁题壁》诗云:“空堂老壁隃麋昏,苏子之迹世所珍。”宋代岳珂作诗:“隃麋方弄墨,擘茧更伸楮。”清代金人瑞《长夏读杜诗有怀明人法师却寄二十四韵》:“晚斋承茗粥,吾道在隃麋。”舞文弄墨离不开隃麋墨,足见其如此珍贵。
清代刘献廷在《广阳杂记》中曰:“隃麋易尽,终磨海岛之头;侧理若穷,愿写彭城之背。”此“隃麋”即隃麋墨;“侧理”指苔纸,系以海苔制之。又如清代姚士陛有诗云:“隃麋发采宣毫爽,酒半传观各夸赏。”还有清代洪亮吉《锄月阁记》云:“蛮纸万幅,有沈约手钞之书;隃麋两螺,为李尤自制之墨。”其“隃麋”皆指隃麋墨。古时不仅以“隃麋”借指墨,亦以“隃麋”借指墨迹。文人墨客要使其作品万古流传,离不了隃麋墨。
古时,隃麋墨也简称为“隃墨”。唐代文学家刘禹锡在诗中说:“符彩添隃麋,波澜起剡藤。拣金光熠熠,累璧势层层。”这里的“隃麋”即隃麋墨;“剡藤”即用剡溪产的藤所造的纸。剡藤纸,以其白和韧的特点,为书写上品。名墨与名纸完美结合,相得益彰,为后人留下了绝世墨宝。
据史料记载,隃麋墨为丸状。南北朝时,梁朝沈约所撰《宋书·百官志》中对此有明确记录,说是汉代尚书令、仆、丞、郎月赐笔墨时,就送“隃麋墨一丸”。清代赵翼《偶得》诗中云:“右军《兰亭书》,古今奉轨则;当时隃麋丸,岂自奚超得。”“右军《兰亭书》”就是王羲之的《兰亭集序》。奚超是徽墨创始人,他造出的墨“丰肌腻理,光泽如漆”。这首诗,不仅证实隃麋墨为丸状,而且告诉人们王羲之写《兰亭集序》,用的隃麋墨。之所以把隃麋墨制成丸状,是因为当时的墨比较软,无法制成墨锭。由于丸状的墨不能直接拿到砚台上研,必须用研石压着来研,故出土的汉代的砚都附有研石。
隃麋墨的原料与其他墨的原料一样,主要是松烟,即松木燃烧后所凝结的黑灰。人们采集含有油脂的松枝,在烟窑中熏制墨粉,以烟道距火较远的墨粉为最佳。古隃麋县境内有成片的松林,当地人就地取材,烧松烟制墨盛极一时。那时,制墨的地方很多,而隃麋墨乌黑发亮,写字作画得心应手,不涩不滞不黏,享誉天下,为世人所重。隃麋墨,来自远古的珍品。它是劳动创造的美好生活的需要,那里面传递的信息,是悠悠华夏传续着的千古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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