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岭的雾 ■李永安
在深秋时节上过秦岭的人，一定看到过秦岭的雾吧。那环绕山巅的雾，犹如白云飘浮。山在雾中矗立，雾在山巅萦绕，好似天宫中的仙境。
秋雨过后的清晨，我们驱车在宝鸡秦岭的川陕公路上一会儿盘旋而上，一会儿又盘旋而下。正走着，大雾来了——一团团牛奶色泽的雾，在车前飘来游去，路上能看清的距离只有七八米。
打开雾灯，车子缓缓地向前行进。雾从敞开的车窗里飘进来，脸上感觉是湿润的，令人舒畅，蓦然想起儿时——每到深秋的早晨，天空中飘着白雾，我们在浓浓的白雾中上学去，过了一会儿，雾渐渐散去了，紧接着是蓝天白云和灿烂的阳光。
汽车在浓雾中爬上了峰顶。这里是嘉陵江源头，从山顶往下看去，几乎看不到山谷和树木，也看不到曲曲折折的河流，进入眼帘的是一派浓浓的大雾，如深深的雾海，一层推一层地向前涌动。时不时，雾海中露出一点墨色的山峰，旋即又被吞没。我一边猜想，这雾海究竟有多深呢？一边转身向远处望去，也是层层大雾，所站之处的周围，亦被白雾环绕，可见度也就十几米的样子，真如传说中的仙境。
当我伫立在山巅，静观对面的山峰，领略到了雾的雄姿。放眼望去，白雾在座座山峰间飘来荡去，气势和变化都很大。这些雾是流动着的，有些集成一团，如乱云飞渡，翻江倒海般在峭峰间回荡；有些形成几个雾朵，自成一体，上下飞荡，颇为壮丽；有些来势迅猛，行进中如万马奔腾，整座山体被浓浓的雾气笼罩起来了，好一会儿才又露出朦胧的山头；有些看似平和，缓缓流动，一会儿便渐渐聚集一起，形成团团浓雾。这样奇幻的雾海，在秦岭的深山大岭才能观赏得到，可遇而不可求。
车子缓缓地盘旋而下。在山中行驶的时候，浓雾渐渐散去，墨绿的山峰一点一点地露了出来，这绿色从半山开始显露，一会儿又露出猩红的叶子，仔细看去，是漫山的枫叶，颜色有橘黄、深红、棕红，层层叠叠，红中透黄，黄中映红，真是层林尽染，美不胜收啊！那绚丽的秋叶在渐渐散去的薄雾中时隐时现，如入画境。青山经过浓雾的洗礼，山石、树木、花草都湿漉漉的，石上滴着晶莹的水滴，山中的空气更加清新怡人。
太阳出来了，雾气消散。我们下了车，周围全是一座座高峰，置身秦岭深山，周围静得只有山泉声、鸟鸣声和我们的脚步声。
我走到山径边，遥望远处苍翠的山峰，在连绵的山巅，轻笼着一朵朵薄如轻纱的雾，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那样的柔和自在，完全没有了先前的雄姿，静得一动也不动，仿佛是画上去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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