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关内外尘与土 读《西出阳关：丝路纪行》 □李晋

“蚕在吐丝的时候，没想到会吐出一条丝绸之路”，这是诗人艾青先生的名言。出阳关，走丝绸古道，是很多旅人的梦想。在旅行作家小重山眼中，丝绸古道能激发探索世界的欲望。当然，我觉得古道还能激发他的写作欲望，否则，也不会有我捧读在手的《西出阳关：丝路纪行》。

小重山原名王永胜。“轻舟已过万重山”，重叠起伏的高山，在意志坚定的行走者看来是可以翻越的，路途中的万重险阻于他们来说，都是小问题。

我们紧随小重山身后，在古城间行走，在文明间穿梭。小重山的关注点是城市或古迹地理表层下的人文脉络，即便是已被世人熟知的景点，经过他的解读，也有了新意和新趣。“新”在于他的独特视角，当个人的知识、阅历、识见融汇一处，就会成为纸间风景而外的别样景致。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歇后语，让宝鸡钓鱼台远近闻名。书中《渭水垂竿，不钓鱼儿钓王侯》写的就是钓鱼台景点，作者将宝鸡钓鱼台与严子陵钓台相比较，说这种等着求贤若渴的君王“上钩”的事一旦泛滥，就会有借此“沽名钓誉”者。读到这里，我想姜子牙和严子陵的垂钓不是一码事，姜子牙钓的是荣华富贵，严子陵钓的是逍遥自在。他们与不同时间段的其他“垂钓者”，如庄子、韩信、任昉等，一起构成了历史文化的璀璨星空。

写到敦煌时，小重山用了“伤心国学”四字。“伤心”的不只是敦煌血腥的战争史，还有那些被夺取到海外的敦煌莫高窟文物珍宝。对最初盗走莫高窟文物的英国人斯坦因，小重山换个角度评价，说他不择手段的劫掠变相地让敦煌学走出国门，成为学术潮流，然对国人的伤害却难以愈合。这样的分析无疑是理性的。那些远离故土的敦煌遗珍，那些笼罩在敦煌上空的失落，无不令人惋惜。在文章最后，小重山用博大浩繁、悲古伤今、掩卷沉思总结莫高窟之行，这样的收尾如国画之留白，自能引发读者联想思考。

在阳关遗址，小重山追寻到的阳关是墩墩山上的一座土墩，这与他印象里文人描述的阳关大相径庭。他远观阳关，看到了走近墩墩山的游人，与山似乎组成了一个“感叹号”，这让他觉得天地高古旷远，令人敬畏。巧妙的比喻，形象的画面，耳边仿佛响起一句画外之音：我们要敬畏自然、敬畏历史，守护这显溢祥静之美的如画江山。

阳关内外的十七座城市、十一处世界文化遗产，浓缩在25万的文字中，这也使得《西出阳关：丝路纪行》一书看上去颇为厚重。看文品图，我们不会被阳关内外的尘与土迷失双眼，而是透过尘土，感触逐渐鲜明的历史和愈加清晰的现实。

《西出阳关：丝路纪行》

作者：小重山

出版社：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出版时间：2020年1月

内容简介：

没有什么比古代丝绸之路更能激发我们探索世界的欲望。本书作者耗时一年，亲历中国古代陆上丝绸之路沿线的17座城市：洛阳、西安、兰州、武威、张掖、酒泉、嘉峪关、敦煌……25万字，数十幅高清图片，再现丝路上的城市、文明、民俗与特产。作者以独特的视角、散文的笔法，解读人类史上伟大的商贸通道。历史典籍和文物建筑相互印证，展示了丝绸古道对中华民族的历史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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