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土》的命运与未来 读范宗科长篇小说《热土》有感
■狄江平
在历史长河中,个人命运难以脱离时代背景,脱离生存环境。宝鸡著名作家范宗科新著的长篇小说《热土》在城乡结合部“雍城”这个典型环境中塑造了一个“张树子”的典型人物,并围绕其在医药公司经理位置上内退后,应侄女婿苏世魁之邀担任雍城宏远汽配公司总经理期间,在管理理念、思想意识、精神需求、信仰追求等方面碰撞而发生的故事,拉开了雍城大地这块“热土”上命运抗争与社会变革的序幕。
兼有文人艺术气质与企业管理理念的张树子生在乡村,长在城市,在市场大潮中打拼,始终秉承礼仪中庸的君子之道,保持着文人墨客的风骨清高。他善待惜缘,无论对亲戚、对同事、对乡亲,还是对客户都坦诚相待,没有多少心机,也不费多少心机,或许压根不屑于心机,也正是因此,在国营医药公司的“内斗”中败下阵来。觉得侄女婿苏世魁三十多人的小企业是自己重振旗鼓,再次证明自己的机会。来到雍城,走马上任之后,却发现事情远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这个“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小企业漏洞百出、困难重重,除了生产管理、质量安全、人员素质、流动资金之外,最大的问题还是和侄女婿苏世魁的思维观念差异。
作者聪明之处是没有站在哪一方对对方做是非评判,只是随着业务开展,真实再现事情的进展过程和因果关系,以便“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就如黑娃修佛,虎子预言一样,天底下没有容易的事,也没有简单的人。张树子兢兢业业,呕心沥血,虽说多少有指点江山之嫌,但总体既没有失责,也没有越位,甚至越到最后,越发现看似外表光鲜、熟稔“黑白两道”的民营企业家苏世魁,其很多无奈与痛苦,焦虑与压力是常人难以理解、无法承受的,其积极进取、开拓创新的精神和勇气是值得推崇与尊敬的。
为了企业发展,苏世魁不得不接利润空间不大却环境污染很大的活;明知道酸洗和喷漆对职工健康有害却不得不为之;在面临职工安全事故,“行车”维修时,明知道会“出人命”却表现出冷酷无情;在对政府检查人员毕恭毕敬,邀请到组织部长请吃请喝,变相行贿把事情搞定后,忘不了愤慨地说“他算个球!”;为了释放压力,寻求刺激,背叛与自己共同创业,同舟共济的结发妻子与她人偷情厮混;为了公司正常运营,抵押住房厂房,甚至不得不多次借高利贷等等。随着一个个故事情节生动呈现,一个频频变脸,有点“草莽英雄”气概的民营企业家跃然纸上。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对民营企业,特别是小微企业,芝麻大的官员就可以让你倾家荡产,这绝不是耸人听闻,因为政策缺乏连贯性,环保“一刀切”,执行人员“生冷硬倔”而倾家荡产者不在少数。贡献50%税收,60%GDP,解决70%农村转移劳动力,提供80%就业岗位的民营企业,正面临市场竞争日趋激烈,经营环境不断恶化局面是不争的事实,身在其中的“苏世魁”们深有体会。
带有理想主义情怀的张树子在整体经济下滑的大环境下,在各种矛盾利益复杂交织的当下世态中,看似是和苏世魁的思维定势冲突,实质是理想与现实的冲突;是城乡“二元化”的冲突;是市场经济面临计划经济和政府时紧时松监管的冲突;是国有垄断行业独吃大头和民营企业吃糠咽菜的冲突;这些都是短期内无解的冲突,也是张树子难以摆脱苦恼的深层原因,值得我们深刻反思。
作家都有自己的故乡,这故乡不单是生养的家乡,更是心灵净土,精神家园,就像鲁迅的“鲁镇”,沈存文的“湘西”,萧红的“呼兰河”,莫言的“高密”,阎连科的“瑶沟”,贾平凹的“商州”一样,范宗科对他的“雍城”同样倾洒了浓重的笔墨,倾注了深厚的感情。
在“雍城”这块土地上,作者经历过饥饿、恐慌,失望、绝望,虽最终考上商业学校而跳出农门,却一直惦记着故乡,关心着家乡土生土长的农民,也就是这种赤子之心,促成作者记录这个时代农民兄弟艰苦奋斗,试图改变命运的不懈努力。
艺术所以成为艺术,就在于其反映现实,又超越现实,既仰望理想天空的绚丽云霓,又俯视现实人生的方方面面。《热土》以包容的心态,冷静的思考和多维视角诠释着“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在这部戏里,有人强势,有人弱小;有人富足,有人贫穷;有人高贵,有人卑微;有人诸事圆满,有人一生坎坷;有人色厉内荏,有人绵里藏针;有人衣食无忧,饭来张口;有人疲于奔命,一生操劳。都是戏中角色,都在尽情表演。
如果追求刺激意味着危机与风险,回避矛盾就是自我和解与自我保护,作者笔下几段有始无终的爱情或婚外情,以及最终安排张树子和陶梅在良木缘咖啡茶语团聚作为结尾,就是保守与和解的很好证明。在作品中,相对于张树子无论是与妻子、女儿反目的刘若诗,还是公司发展顺利,儿女都在海外的李长河的男人铁三角,先后出场的几个女人命运虽各自不同,但大致相同,均没有多少亮点。
人常说“享啥福就要受啥罪,”这些女人看似光鲜亮丽的背后隐藏着不可言喻的忍耐付出,她们的心酸往往难以言表,无法释怀。从这个角度看,无论苏世魁妻子“忍辱负重”,“把钱看住”以守为攻的无奈之举,还是情人吴晓玉以死相逼,自欺欺人的逢场作戏,甚至张树子那个可能产生艳遇的医药代表,不是悲剧收场,就是画蛇添足,多此一举,没有多少新意。
文学批评要在探讨剖析的基础上解读和追问,各抒己见,大胆直言。感觉作品在结构变化上多少显得啰嗦生硬而精巧灵动不足;在情节处理上跌宕起伏、精彩纷呈的激烈冲突场面有所欠缺;在爱情及性爱写作上,不像作者写土地、写村庄;写工厂、写工友;写道德秩序、写乡村伦理;写风土人情、写民俗文化来得得心应手,稍显粗俗琐碎。
金无足赤,瑕不掩瑜。无论如何,《热土》是作者记录生活,表达理想,宣导心志的极具现实主义又有理想主义倾向的用心之作。和阎连科《瑶沟》系列直接以“连科”为主人公开门见山不同,范宗科选择了“张树子”这一人物形象,但此“张树子”无疑有作者影子,作者思想,作者的真情实感,以及作者对一些现实问题的无奈、无解。这些放眼世界,感悟人生,追求自由,正视现实的思想观点以及对社会变革、人性弱点的深度思考,无论对时代进步,对企业发展;对人文关怀,对个体生存,都大有裨益,这是《热土》实至名归的价值所在,也是作者留给我们不断反思进取的精神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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