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风景 ■杨舟平
供职的单位办公地方搬迁了,我自然要去单位新址上班。新办公地点位于七楼,整个大楼九层。在如今高楼林立的街市,七楼算是低层了,登高才能望远,但我在新址办公时从窗子却看到了以前办公室目光所不能再远的风景。
如要问在新址办公的感想,我会不假思索地说:“临窗南望,眼界比以前开阔多了,如遇上好天气,目光所及,百里之遥的秦岭也依稀可辨。”虽然我看到的只会是秦岭的波线、轮廓。我庆幸在新楼上极目远望时能看到最远方的风景竟然是秦岭,而秦岭在我儿时印象中是一个遥不可及的地方,一个一直想去而去不了的梦乡,现在居然一眼就能瞧见。
我为什么会看得那么远?除了我站在七楼的高度,办公楼依旧是天下衙门朝南开、东西走向的大楼,楼南边眼下还没有比七层楼更高的建筑,还有就是我脚下的土地在古老的凤翔土塬上,凤翔塬下就是曲曲折折、奔流不息的渭河和地势低洼的渭河谷地。凤翔塬的高阔地势加上七层楼南向的高度,单位新址又建在目前尚无太多人烟的开发区,视线自然甚好,临窗南望,就有“一览众山小”“一览无余”的感觉,心情自然甚好。
那秦岭山后又是什么?我当然知道,秦岭南面是陕南,陕南南面是川北、鄂北,显然:山外有山,山外有景,只是目光所限,高大的秦岭挡住了我的视线,我再看不见罢了,但不等于川北、鄂北就不存在。咦,这不是废话吗?但废话不废,废话里面有哲学,远方既有看得见的远方也有看不见的远方,目光的远方看得见,心里的远方看不见,哪个更美呢?看景往往不如听景,看不到的风景、得不到的东西也许才是最美的,就像前方越远,便会因无限可能而越发迷人一样,但也不尽然,这因人而异,比如注重当下的人就不这么看。
于是,我回忆起在单位老址办公那时,当时在三楼办公,整栋楼为五层,我也常常习惯性倚窗远眺,向南望去,但所看到的是近在咫尺、距离不足百米、位于街道南侧的高楼,那栋十三层的高楼死死挡住了我的视线,对面的“水泥城堡”看烦了,就看看距我十多米的老街,老街有上千年历史,永远是人流、车流如织,尤其白天,人声鼎沸,越看越烦。我有些沮丧,在旧址办公时倚窗看不到远方,只能有数十米的视线距离,一眼就能看得清楚。上班时天天看不见远方,人就很沮丧,心情就会不好,这里面也有哲学,看不见远方,眼前又那么聒噪,心情能好吗?
我突然想起了诗人卞之琳的名作《断章》中的诗句“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多好的意境!但生活往往不全是诗和窗外的风景,更多的是苟且、不如意,全然看你如何应对。窗外的风景好看也罢乏味也罢,能看见更远的风景也罢抑或被它物挡住视线、一点也看不见远方也罢,“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该是应有的心态。我突然愈加佩服起北宋的范仲淹来,他始终保持一种敞亮如初的心境。
“窗外看世界,窗内看人生”。窗口不仅是通风采光的媒介,放眼视野的通途,更是演绎诗情画意的道具,因为它打通了人与自然的隔膜,是与心灵相惜的支点。窗外的风景还证言了居所的价值,据说,在南京寸土寸金的富人区,一扇窗价值1000万元,从这扇价值1000万的房屋窗户望出去,大报恩寺、紫金山、莫愁湖、江苏电视台、绿博园、长江——南京城市地标依次展现,可谓天光云影共徘徊,整个城市的过去、现在、将来,都在脚下,这房能不“天价”吗?我还听说,作为全球赫赫有名的豪宅,伦敦海德公园一号的高贵,也集中体现在一扇窗上,推开窗即可一览伦敦的繁华与历史、商业与文明、自然与风景,那是伦敦最优美的一幅画卷。一扇窗价值连城,似乎天方夜谭,不可思议。其实,你仔细一想,也许就想通了,人这一生,为了饱眼福、享口福等人体器官性能的满足,演绎了多少场人间悲喜剧,难道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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