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时度势”的《赠刘景文》
荷尽已无擎雨盖,菊残犹有傲霜枝。
一年好景君须记,最是橙黄橘绿时。
《赠刘景文》,是北宋文学大家苏轼(1037—1101)的一首七言绝句。全诗视角新奇,“浅语遥情”(清·爱新觉罗·弘历《唐宋诗醇》),比兴娴熟,“曲尽其妙”(南宋·胡仔《苕溪渔隐丛话》),是托物慰友、寄情言志的佳作。
苏轼,字子瞻,又字和仲,号东坡居士,世称苏东坡、苏仙。眉州眉山(今四川眉山市)人,北宋著名文学家、书法家、画家。嘉祐二年进士及第,宋神宗时在凤翔、杭州、密州、徐州、湖州等地任职。元丰三年,因“乌台诗案”受诬陷被贬黄州任团练副使。宋哲宗时任翰林学士、侍读学士、礼部尚书等职,并出知杭州、颍州、扬州、定州,晚年因新党执政再次被贬惠州、儋州。宋徽宗时获大赦北还,途中病逝于常州,享年65岁。宋高宗时追赠太师,谥号“文忠”。其诗题材广阔,清新豪健,善用夸张比喻,独具风格,与黄庭坚并称“苏黄”;其词开豪放一派,与辛弃疾同是豪放派代表,并称“苏辛”;其散文著述宏富,豪放自如,与欧阳修并称“欧苏”,为“唐宋八大家”之一。苏轼亦善书,为“宋四家”之一;工于画,尤擅墨竹、怪石、枯木等。传世著作有《东坡七集》《东坡易传》《东坡乐府》。
《赠刘景文》中,“擎”,即:向上托举;“雨盖”,旧称雨伞,比喻荷叶舒展的样子;“傲霜”,指不怕霜冷、坚强不屈的精神;“最是”:一作“正是”;“橙黄橘绿时”:指橙子发黄、橘子将黄犹绿的冬初季节。全诗在讲:荷花凋谢,已经枯萎得失去了擎雨的荷叶;菊花残败,但依然枝头傲寒斗霜。您要记住:一年中最好的景致,正是这橙子金黄、橘子青绿的初冬时节。再读诗题之“赠”,劝勉之情、之意溢满浓厚,也是过往赠诗中“反话正说”的奇作。通常被推崇的是此作的切入视角:一是不表荷菊表橘橙。荷与菊是历代诗家的吟咏对象,荷是“出淤泥而不染”(宋·周敦颐《爱莲说》)高洁之质、清廉之品的象征;菊是“我花开后百花杀”(唐·黄巢《不第后赋菊》)孤高之态和贞亮之节的代言,然而此时在诗人笔下是“尽”得“无”“盖”了、“残”得只剩“枝”了,眼中满是“橙黄橘绿”(橙橘并提,实则偏重于诗人多歌颂其为“嘉树”的橘)。二是不表春秋表初冬。无论是韩愈《早春呈水部张十八员外》中“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还是刘彻《秋风辞》中“兰有秀兮菊有芳,怀佳人兮不能忘”,无不是对春光秋色寄有诗情,而苏轼恰与屈原同趣、合志,将一年中最美好的风光定格在“青黄杂糅,文章烂兮”(《橘颂》)的初冬时节,别致又适情。
《赠刘景文》是诗人在杭州任知州,赠送视为国士并上表荐知隰州的刘景文,这年他55岁、好友58岁,可见此诗既是劝勉励志,也是观照自心。如果用人性的或关于人性的钥匙来开启此作,它又会有什么样的光芒呢?
诗歌并没有因为要抬高“橙”“橘”而贬低“荷尽”和“菊残”,反而很客观地肯定了荷花“中通外直”的“擎雨”姿态、菊花“傲霜”独立的品格。值得注意的是,无论是“荷尽”“菊残”,还是“橙黄橘绿时”都是指秋末初冬,只是呈现的景致却大不相同:以喻君子的荷花此时叶枯荣尽,生不逢辰;以喻晚节的菊花此时身经霜冻、只剩傲枝,而“橙黄橘绿”却是成熟的最佳收缘结果之期。
因此,《赠刘景文》传递的人性之光,即:“识时务者为俊杰,通机变者为英豪。”(《晏子春秋·霸业因时而生》),史书之上的英雄豪杰无不是时代潮流的顺势者、时局事态的把控者。审时是智慧、度势是才能。审时度势并知进退、明得失,“一年好景”自然常有、长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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