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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笤帚百年老手艺的生活况味◎ 董建敏 段序培

宝鸡日报 2017-08-08 17:43 大字

笤帚是人们生活中的常用劳动工具,也是居家过日子必不可少的消耗品。西府人习惯使用高粱秆扎的笤帚,结实耐用,拿着也称手;无论去谁家,在院落一隅、墙角门后,抑或炕头灶台上,都能看到它的身影。据传,笤帚的起源可追溯到四千年前的夏代,经过漫长的历史演变,如今在西府,它不仅是家用的清扫工具,还在民俗文化中被人们赋予一些特殊寓意。

小笤帚却有大用途

西府自古出能工巧匠,泥塑、刺绣、剪纸、木版年画等传统手工艺品享誉海内外,其精湛的制作技艺更令人叹为观止;而石匠、铁匠、木匠、绳匠乃至簸箕匠等手艺人也不可胜数,他们用勤劳灵巧的双手制作出一件件看似不起眼、实则离不了的生活用品,让西府人的日子过得顺心顺意、有滋有味。

凤翔县陈村镇的李家堡村和料地村都流传着扎笤帚的老手艺,宝鸡周边的高粱秆笤帚几乎都出自这两个村子。李家堡村扎的主要是大笤帚,料地村扎的笤帚稍小一些。不同的笤帚有不同的用场,大笤帚用来扫院子、扫屋子、扫粮食,小笤帚可用于扫厨房、扫炕,还有用来刷大口锅的“刷刷”,也是笤帚的一种,如今在农村“过事”或农人过年时还会用到。

古籍《隋书·五行志上》中云:“金作扫帚玉作把,净扫殿屋迎西家。”西府人的笤帚远没有那么金贵,但它在生活中却占据着重要的地位。在中国传统的农历小年和端午节,人们都要清扫宅院,有的地方的人还要在自家门窗上悬挂小笤帚,以祈福纳祥、除病消灾。在西府乡间,笤帚还有一种特殊的用途,年轻人新婚大喜之日,村里的妇女、长者在新娘上车之前,总会拿一把笤帚将婚车扫一扫,寓意扫掉晦气,表达的是一种美好的祈愿。

近年来,随着工业化生产的发展,轻巧灵便的塑料笤帚逐渐进入千家万户,而传统手工扎制的笤帚正在淡出人们特别是城市人的生活。而扎笤帚作为一门传统手艺,也越来越被人们所忽略。

老手艺的细致功夫

近日,笔者来到以扎笤帚而闻名的料地村,这个小村子坐落在紫荆山以北、灵山以南,村民扎笤帚薪火相继已有上百年历史。时值酷暑天的午后,骄阳似火,路上几乎没有行人。笔者路过一农户家门口,被一个忙碌的劳作场景所吸引:黄灿灿的高粱秆堆在院子里,两位老师傅坐在门楼下扎笤帚。但见他俩各靠大门一侧,坐在一个十几厘米高的木头凳子上,双腿前伸,略向上弯曲,双脚蹬在一个特制的工具上,腰上套着绳子和木棍,牵引着捆扎绳,手中拿着一束高粱秆,一绕一缠、一蹬一拉,一节一节地绑扎……其动作干脆利落,手法精巧熟练,一束看似杂乱的高粱秆很快就变成了一把崭新的笤帚。

两位师傅分别叫周拴强和周会庆,他们介绍说,制作一把笤帚需要 5道工序:选料、去杂枝、泡软、扎结勒紧、修整成形,一道也不能少。每年秋季,就有人从甘肃灵台将高粱秆运来在村子里兜售,这种高粱秆柔韧性较好,扎成的笤帚好用、耐用。打算扎笤帚的手艺人购买回来后,趁着天气晴好,把高粱秆平摊在公路上,让过往车辆碾压,这样就可将高粱穗里面的籽粒碾出来,做出来的成品不会掉粒;高粱秆上的叶片也要全部剔除干净,这是第二道工序。扎笤帚前要把待用的高粱秆淋水泡湿,避免秆子因干燥而折断,加水可以增加韧性,这是第三道工序。捆扎比较考验功夫,笔者看到,每一节“扎腰”他们都做得极认真、极小心:先用牙齿咬住塑料绳子一头,另一头压在“拐拐”(特制的 T字形工具)连着的细麻绳下,使劲一蹬“拐拐”,塑料绳子就被细麻绳带着缠紧笤帚把;然后熟练地绾个结,用刀子“唰”地割断绳头,再做下一个“扎腰”;这样重复十多次,一把匀称、直挺、结实的笤帚便雏形初现了。接下来,他们又端详着手中的笤帚,用刀子“唰唰”几下削好笤帚把,割出略带弧形的笤帚头,并刮得很圆润,不致让使用的人扎手,这样,一把笤帚就做成了。“扎笤帚是我们村一代一代传下来的手艺,已有 100多年的历史了;整个制作过程全部是手工作业,虽说技术含量不高,但讲究技巧和经验,不能扎得太松,否则扫地的时候笤帚会散开,还费力气。”周拴强嘴里说着,手中的活仍是一丝不苟。

老辈人的“工匠精神”

在笔者与两位师傅攀谈中,陆陆续续又来了几位村民,并纷纷回忆起料地村扎笤帚的光辉历史。在他们小时候的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看着村子里扎好的笤帚集中起来,被送上火车,运到外地,他们便觉得这门手艺特别神圣。闲暇时他们就帮老辈人打打下手,其间难免会受一些“皮肉之苦”,被扎到、割到更是家常便饭,慢慢地村人都熟练掌握了这门手艺。那时,全村家家户户都以制作手工笤帚为业,一批批笤帚被卖到西安,甚至远销青海、新疆等地。但随着时代的发展,人们生活条件改善了,大多数人住进了铺着瓷砖的楼房,清扫院落尘土和垃圾也相应减少,购买高粱秆笤帚的人越来越少,村里扎笤帚的人也越来越少,产品只是在本地集会上售卖。

料地村一千多口人,多为周姓,说起扎笤帚,原来村里男女老少都对这手艺谙熟于心,但现在村里很多人都是农忙时下地干活,农闲时外出打工,坚持这门老手艺的只剩十几户了,且都是六十岁以上的人利用饭后、午休和农闲时间在绑扎。周拴强说,扎笤帚赚的是辛苦钱,每天做三四十把,每把能赚两块钱,一天下来腰酸脖子疼。趁着师傅上厕所的空当,笔者研究了一下扎笤帚的工具:一个“座座”,一把“拐拐”,一把刀,就是这些手艺人的全部家当。“座座”上铺着的坐垫已被汗浸透,周师傅也说不清这老家当已用了多少年。

静谧的小院内,摆满了扎好的笤帚和成堆的高粱秆,两位老师傅埋头干活,只听见有节奏的“唰唰”声,他们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辛勤劳作中坚守着老辈人的手艺,阐释着朴素的“工匠精神”。

小小的笤帚,代表着一门老手艺,也蕴含着一种文化。看到它,有人会立下“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的大志,也有人会生出“人间何日不尘生,扫到何年扫得清,输与天台双行者,睡弯笤帚午鸡鸣”的惬意。伟人毛泽东说,“扫帚不到,灰尘照例不会自己跑掉”,浅显易懂又寓意深刻;对于平凡人来说,“扫除一切烦恼,编织美好生活”,也是一种很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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