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牛铺秦岭山里的古村落

宝鸡日报 2019-03-22 09:38 大字

文人留诗王维入蜀过“黄牛岭”

黄牛铺村为何而得名呢?72岁的郭垣曾当过多年村干部,对此十分清楚。他说:“取名‘黄牛’,与村委会对面那座胡基山的山形有关,这座山远看如同一头卧着的黄牛。过去,这里是过秦岭的驿站,商铺林立,所以有了‘黄牛铺’这个地名。”果然,登上村委会后面的小山远眺胡基山,其土质偏黄,山形高低起伏,恰如一头黄牛蜷卧。村民李德文说,“牛头”位置有一眼泉水,还有几圈粗壮的藤条,就像牛鼻绳一样。

其实,翻阅资料可以发现,黄牛铺还有几个曾用名——黄牛岭、黄牛寨、黄牛堡。黄牛岭曾出现在唐代诗人王维的笔下,这首诗题目很长,为《自大散以往深林密竹磴道盘曲四五十里至黄牛岭见黄花川》。从题目看,王维是在入蜀途中,从大散关过磴道,也就是走栈道山石径,到达黄牛岭的。黄牛岭有什么景致,让这个看遍了山水佳景的王维挥毫泼墨呢?秦岭山路陡峭,王维一路走来,十分艰难,走一走,就要歇一歇,如同走迷宫。他在诗文中描述道:“危径几万转,数里将三休。”当然美景也不少:“飒飒松上雨,潺潺石中流。”松林、泉水呼应,别有一番意境。待走到高处,向南看去,黄牛岭一带豁然平坦,阳光、云霭、绿树组成一幅画卷,消除了旅途中的忧困。王维走过难行、艰险的山路,到达黄牛岭有豁然开朗之感,是旅人歇脚休憩的好地方。

黄牛岭与古黄牛堡位置接近。《大清一统志》曾载:“黄牛堡,在凤县东北一百一十五里……”郭垣听父辈讲,在现在的黄牛铺火车站位置,过去曾有一个四方堡子,堡子不大,有土匪来村里抢掠时,当地人就会躲进黄牛堡内。然而,历史上的黄牛堡究竟什么样,没人能说得清。

武将留名宋金激战于“黄牛堡”

黄牛堡的样子、始建年代虽然不详,但黄牛堡却见证了许多战场厮杀的情境,目睹了许多武将的英雄事迹。黄牛堡发生的宋金战事不少:1160年,金兵入大散关,进攻黄牛堡,宋将李彦告急,吴璘驰至杀金坪增援,金兵退去;1161年,金兵“以兵扼大散关,游骑攻黄牛堡”;1219年,宋将吴政与金兵在黄牛堡激战……

1128年,金兵攻陷长安和凤翔后,欲打通陈仓道,横亘在金兵眼前的秦岭天险成了他们必夺的门户。这时,宋秦凤总管吴玠收聚余兵4000余人,坚守和尚原。和尚原临近陈仓道,背后就是大散关,控扼住它,就控扼了入蜀道路。1131年6月4日,金兵两路会攻和尚原,一路从凤翔来,一路是乌鲁折合率兵自阶成(今甘肃武都、成县)来,乌鲁折合过徽县、成县、两当、凤县,进入陈仓道,经凤州、红花铺、黄牛铺,过秦岭到大散关,由南向北发动进攻。这里山谷狭窄、山石众多,战马不能行,只能步战。吴玠命部下坚守,多番冲杀,打败金兵。乌鲁折合逃至黄牛堡准备扎营,还没立稳脚跟,不料遭到狂风大雨和大冰雹的袭击,就撤走了。另一路金兵因进军至箭括关,发现吴璘已在此据守,无法前行而撤退。

此后,还有第二次和尚原大战。关于战果,《宋史·吴玠传》写道:“兀术中流矢,仅以身免。”《金史·宗弼传》载:“宗弼大败,将士多战殁。”可见,和尚原大战最终以金兵失败而告终,是金兵南侵以来遭遇最大的失败。

黄牛堡作为秦岭山下的一个堡垒,宋金两军都曾在此休整、屯兵。《凤县志》记载:“黄牛堡,即今黄牛铺镇。南宋杨从仪曾在此建堡以御金兵。”杨从仪是谁?他是天兴(宝鸡县)人,跟随吴玠抗金,此人勇猛有智,在大散关一带作战,屡立战功。1142年,吴玠让杨从仪驻守拒金要冲仙人关;次年九月,金兵大举南侵,从仪乘势惊扰敌寨,断其粮道,给金以重创。此外,在黄牛堡与金兵激战的宋人吴政,因寡不敌众,战死在黄牛堡……

可以说,宋金在秦岭对峙时期,黄牛堡目睹了吴玠、吴璘、杨从仪、吴政等南宋抗金将领的忠勇之义。

旅人留宿店铺林立的“黄牛铺”

黄牛堡的名字沿用至清,当时,黄牛堡作为秦岭山下的驿站,是文人墨客、商贾旅人过秦岭必经之地。清末,黄牛堡一带做生意的人剧增,店铺林立,物品丰富,人来人往,又被唤为黄牛铺。

黄牛铺村党支部书记杨宝贵介绍,古时,人们从宝鸡出发过秦岭,一天紧走慢走翻越秦岭,到黄牛铺刚好天黑,需要在这里留宿,歇脚休息。所以,这里曾有许多店铺,供应过往旅人住宿及吃用。现藏于美国国会图书馆的清无名氏《陕境蜀道图》中,绘出了清乾隆年间从宝鸡到七盘关(位于广元)的连云栈道,并标注出了沿途驿站,黄牛铺作为一个重要驿站被标注出来。

关于这一驿站的昔日情景,我们只能借助古人留下的诗词感受一二。清人黄琮留下一篇诗文《自黄牛堡抵草凉驿》,描写了清时黄牛堡到草凉驿的景致见闻,“到驿聊取适,未敢询去程。”旅人在驿站闲聊,不敢问去程,因为道路艰险难行。清末文人俞陛云写了首《黄牛堡》,也是在驿站停留时所感所思:“老木孤村满目秋,茅檐灯火宿黄牛;溶溶一派嘉陵水,直送乡心到海头。”俞陛云夜晚住宿在黄牛堡,看到老树、店舍灯火、嘉陵江水,生发出孤旅游子的感慨,涌起思乡之情。如今,入蜀道路愈发平坦快捷,宝成铁路从黄牛铺村穿过,驿站往事归于史册。

在黄牛铺村有不少老物件,除过古树、古碑等物外,村里还有一个老界碑。由于久经风雨冲刷,界碑上的字迹已剥落不清。据说这块麻石界碑是清代时所立,郭垣讲,清末民初时,界碑立在现黄牛铺村街道中间,以此为界,分为东街和西街,黄牛铺东街归宝鸡县管,西街归凤县管;一遇到战争抓壮丁,东街青年躲到西街,或西街青年躲到东街,待抓壮丁的人走了再回家。1949年黄牛铺地区解放,黄牛铺村划归凤县管辖。自此,东街和西街终于合并在一起,这块界碑失去实用意义。

现今的黄牛铺村村民大多沿212省道而居,居住地点相对集中,漂亮的马头墙房子沿马路整齐排开,商店、饭馆、旅店、学校应有尽有。在黄牛铺村长大的80后马宁说:“村里的那棵大柏树、宽阔的省道,还有许多火车桥,是我一生难忘的家乡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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