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家乡事,品故乡情


嘉陵江流进血管◎李喜林

宝鸡日报 2018-01-03 21:27 大字

我想,在这个世界上,不管有多少条河流让我心仪,但只有一条河流与我的生命息息相关,那就是嘉陵江。

嘉陵江从秦岭发源,涓涓溪流不断汇聚,一路南下,过凤县、两当、徽县、汉中、广元,一直流到重庆与长江汇合。千万年以来,这条江日日夜夜歌唱着,一头在秦岭,另一头在长江。

这条江也在我的内心歌唱,仿佛一首宏大而悠长的交响乐,千回百转,雄浑庄严,日日夜夜演奏着来自天空、大地、高山和岁月的歌。凤县是这首交响乐的展开部分,也是我情感共鸣的激越悠长的心音。

我常常透过日月的碎片,在时光流逝的某一刻,或者在梦中让灵魂以光的速度去穿越,我会进入一个时间段,在时间记忆里恢复那些存在着的镜像。我看见十六岁的娘,正一步一步蹒跚着从江边走来,灵官峡巨大而坚硬的崖石依偎着娘疲惫的身子,早晨的岚雾轻抚着娘乌黑的秀发。鸟儿在鸣啼,落在娘的肩头上。娘仰起她那鲜花一样的脸庞去看天空,正好迎接了早晨第一道金色的阳光。娘的疲惫顿时消解了一大半。娘不知道这个地方是凤县,只感觉这个地方给了她力量。

那是解放前的一天,娘在半月前从阳平关某一大户人家逃了出来。

娘天生丽质,十四岁那年就出落得水灵灵的,在阳平关方圆有了名声。娘上坡打柴,或去嘉陵江饮牛,常惹得后生们呆望。有一次,娘在坡上扯黄豆,被坐轿路过的马财主瞅见了。一个月后,娘就成了他的童养媳。马家财大势壮,舅家人哪惹得起。

娘当小妾自然遭罪。马财主是个生意人,常常在外趸货。大老婆把娘当佣人而已,对娘是横挑鼻子竖挑眼,让娘挑水、洗衣、做饭、喂牲口、倒便盆、吃剩饭,让娘为她捶背挠痒;稍稍不慎,就用手掐娘的胳膊……娘跑回家向外婆哭诉,一家人只能陪着哭,末了还得催娘快回马家。在马家受了两年罪,到十六岁那年将要开脸的前半月,娘终于借着月光,逃了出去。

她没敢回娘家,而是沿着嘉陵江一直北逃。那时候还没有宝成铁路,也不能走大路,娘只能翻山梁、越峭岩,在猫头鹰的哀鸣、野狼的怪叫中逃命。白天还要避开山民的视线,生怕被马家闻讯抓回。当时娘只有一个念头,就是逃得远远的,找个好人家落脚。

娘在嘉陵江畔洗了脸,喝了几口清甜的水,沿江继续行走,过双石铺,到凤州时已经是午饭时分,娘饿得眼发花,在一个饭摊没来得及讨饭就昏过去了。

等娘醒来,已躺在一辆马拉车上,也不知过了几个驿站。车上坐着一位络腮胡子的中年人,给娘吃给娘喝,说能给娘找个好人家。娘相信了他的话,说越远越好。又走了一天,到傍晚时已到了关中的凤翔塬上。中年人说不能再走了,马就像从水里捞出的一样,就在这儿吧,这是天意。随后就寻找过夜之处。那夜很黑很黑,中年人领着娘随意走到我们村子。别家的院子都黑漆漆的,唯独我家的草屋窗口亮着灯光。爹一个人正在屋里搓绳子,那时我爷爷已过世几年,爹快三十了还打着光棍。娘的到来,让叹息声声的爹,又惊又喜。娘一眼就看中了爹的忠厚、壮实、勤劳。次日,中年人拿了钱走了。爹请人做媒,借别家的箱柜和镜子与娘成了亲。

凤县从此成了一个情结,娘每次回娘家经过凤县总要在这里逗留,或者从车窗投去凝视的目光,娘的命运在这里发生转机,也就有了爹的幸福和我们兄妹四人的降生。

我很小的时候,娘常给我讲董永和七仙女的故事。讲的是另一个民间的版本,七仙女的美丽善良几乎形成我童年时对爱情的认知,后来我发现娘讲的故事背景就在嘉陵江畔,似乎在紫柏山又似乎在灵官峡。毫无疑问,我的爱情地理从此形成。

我曾经从凤县沿嘉陵江走过抵达广元的所有站口和附近的山与人家,一个原因是重走娘当年走过的路,另一个原因是寻爱。多少年过去了,我仍然在梦境中同青春地段的另一个我相逢。我看见曾经那个无忧无虑狂傲不羁的傻小子,脖子和后背插一把笛子,手里拿着口琴,领着女朋友在嘉陵江畔的阳光中和月光下沉醉……

直到现在,我看见嘉陵江,内心就激荡,血管里的血液就奔腾。每次去凤县,我的目光就发烫,在江边,在山上,在街道,走动着我这个充满深情的人。嘉陵江因为娘的情感将我融合,更因为我生命中爱的季节让我魂牵梦绕,让我爱得博大。我是一个爱的歌者,心里装着强大的爱的能量,而这些,很多是嘉陵江给予我的。还有凤县,这个美轮美奂的所在,同我的血脉水乳交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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