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味黄河石
●高财庭
古城靖远县坐落在黄河之滨,自古不息的黄河千年流淌,在这里滑出了潇洒的探戈,一个大大的“S”形重重地画在了154公里的黄河谷地,也留下了一滩日月浸润的玩石——黄河石,光溜溜的卵石滩上也多了几个寻觅黄河奇石的靖远人,靖远黄河奇石因之也名震兰州,媲美北国。
黄河石作为人类生存和进步的见证,虽历经沧桑、饱受侵蚀,然其吸日月之精华,藏天地之灵气,已成为古今中外收藏家把玩鉴赏、培养情趣的一大爱好。
古人云“爱石者寿”。珍爱之石,置于屋舍、笔案、柜端,繁忙的公务之余,徜徉于自己构建的奇石世界中小憩,日日观摩、欣赏,真可谓如沐春风,更可于混沌、纷繁的尘世吸取天地之精华、日月之灵气,于困难重负中彻底释放自己,感悟人生。
这就有了靖远诸多的奇石收藏者、爱好者,有了诸多石痴、石迷,有了诸多奇石馆、奇石屋。
走进这一家一户、大小不一、因陋就简的奇石馆仿佛走进石的森林,但见馆内考究的博古架上摆满了一块块奇石,一进门即被满室奇石所吸引:苍松劲柏、云飞浪涌、高山怪岩、翠竹冰封、崎岖嶙峋、琳琅满目。有的玲珑剔透,有的浩气森然,有的如行云流水,有的如昆仑崩裂。清气森然,美不胜收。主人见我一时远望,一时近看,尔或仰视,尔或俯瞰,一边介绍,一边拿起一块抹布,我看哪里主人擦哪方……一块块俊俏林立,一方方奇诡伟岸,天造地设,粗犷烂漫,内涵丰富,气象万千,宛如无字之诗,立体之画,令人无不为之震撼。
黄河奇石主要有两个类型,一类是象形石,一类是画面石。像“十二生肖”“火眼金睛”“济公”等就是象形石。而“河畔人家”“雪山飞狐”“毛主席游长江”“明月松间照”“惊起一滩鸥鹭”“凡心未了”“鸣沙山月”“龟蛇销大江”“通天松”等则是画面石。画面石中有一种奇特的文字石“海石山”,草书双钩洒脱流畅；“尚明”,行书藏锋,苍劲有力；“长寿”,一个长长的“寿”字草书在石头上,既寓长寿之意,又写长“寿”之实,寄托了对“爱石者寿”的美好祝福。也有的既有象形,又兼画面,鱼和熊掌兼而得之。当然,这就是难得的石中之石,珍而宝之,不胜荣幸,像“少奇伟影”“达摩”等。最令人称奇的是一幅“水墨江南”。此石16厘米大小,灰质而黑纹,烟雨苍茫之中,春雨时断时续,画舫渐行渐远。俯视水底,深黛而明澈；近岸浅波,虫鱼戏逗,荇草摇曳；远眺众岛,岩苍而螺翠；树木深处,茶烟袅袅,山市嚣然。山重水复,一湾一胜景；水复山重,一岛一生机。揽水湾中,可见鸥影横波,银鱼似雪；徜徉山间,可赏石窦飞瀑,小鸟依人。有茶山处必有茶寮,有胜景处必有长亭。山一伸必至浅滩,浅滩即船市；水一折必有码头,码头即花坞。大哉瑶池落人间,美哉再生千岛湖。真正是江南水墨中的神来之笔,抑或,可比拟于桂林山水中的鬼斧神工。
另一幅达摩造像,高1厘米。这是一方画面兼象形的黄河奇石,极似身披袈裟的达摩祖师“因东土震旦有大乘气象”而渡水东来。远观,由石英质形成的体态比例恰当,画面构成的五官头脑色彩神异；近看,秃顶,透着聪慧,竖眉环眼,显着威严,长髯如漆,又飘散着圣洁浩气。灰白的袈裟红、黄、黑诸色斑斑点点的百纳之衣,左肩稍高,右肩稍低,头稍向右倾斜,显出自然飘逸。光亮的脑门下一双浓眉大眼分外传神,圆睁的双眼似在注视着人世间的善善恶恶,浓黑的大胡子中显露出嘴唇和下巴,尤其是左低右高充满感动的臂膀上披着杂色石纹自然形成的袈裟,生动地衬托出人物睿智的神采,整个石头直观地再现了一代高僧的立体形象,给人以强烈的震撼,不由人不惊叹造化之精妙神奇。拍案称奇矣,顿足叫绝矣,叹为观止矣。
我感叹造物者的神奇,疑心这是神笔马良钟情靖远的杰作!其实,马良又怎能画出这样的作品呢?这是大自然的造化,非人力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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