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关链接·堂课教育,仅是海军教育的第一步。要成为合格的海军军官,须经练习舰的实习 “致远”舰上的实习生
□本报记者卢昱
德国造的“经远”号巡洋舰于1887年建成,当年9月12日,和“致远”“靖远”“来远”巡洋舰以及“左队一号”鱼雷艇结伴从欧洲回国,全程由中国官兵驾驶,经过近三个月的跨洋航行,于12月10日抵达福建厦门外海,和丁汝昌率领在彼迎候的大队军舰会合,编入北洋舰队,成为这支舰队最新的主力阵容。
担任“经远”首任舰长的,是和邓世昌等将领有同窗之谊的福建船政后学堂驾驶班一期毕业生林永升。饶有趣旨的是,北洋舰队对这种德国造的铁甲巡洋舰采取了和英国造的穹甲巡洋舰混编的做法,从此,“经远”的名字便经常性地和英国造的“致远”舰出现在一起。
在接舰部队中,有12人(每舰3人)是来自国内各水师学堂的学生。他们在时刻学习前辈邓世昌的言行举止。早在福建船政学堂学习时,邓世昌就接受了严格的考核制度,强度超大的军事训练。在这漫长的“马拉松”式学习中,邓世昌自始至终,奋发学习,各门功课考核皆列优等。
而像邓世昌一样努力的,还有刘步蟾、林泰曾、严复、邱宝仁、林永升、叶祖珪等一批同学,他们中的大多数人日后都成了北洋水师的骨干。
堂课教育,仅是海军教育的第一步。要成为合格的海军军官,须经练习舰的实习。1872年,邓世昌同其他同学一起登上“建威”练船,开始了他们渴望已久的海上远航。
作为清代海军的第一批学员,他们告别马尾港上的罗星塔,穿越鸥鸟翻飞的台湾海峡,穿行在沙线交错的南海,有时数日不见远山,有时岛屿萦回。
而在“致远”上学习的船员初入学堂,先学水手事,如打绳结、上桅杆、帆篷记号等。又习枪炮、陆军行阵兵丁之事。逮上练船,尚是水手之事。遇风大浪猛之日,教习必令荡舢舨；逮诸生力乏不能前进,始自放舢舨来援。皆所以练手、练心、练胆也。至于测远近,较迟速,甚属微渺；风力、水线,必根算学乃成。按图行船,尚是易事。
也就是说,水师学堂的学生要“练手、练心、练胆”,首先将他们培养成一名能在大海航行中披荆斩棘的优秀水手。
这些学生在船上又是如何实习的呢?“学生之在船演习者,皆才技已成者也,分班随同治事。如在望台驾驶,苍海茫茫,水天一色。凡有船来,遥见一桅,即报有船来；得见旗,即报某国船；既见几桅、几烟筒,即报某国几等船；见旗式,则报某国、某某船、几等某官某人。该管官若考之,则询兵若干,炮若何,速率若干,容积若干,我炮能攻否,我速率能及否,我船能受来船之炮否,应距若干码开炮,应距若干码备来船之炮,我船速率不及,炮力不及应如何预备。学生应照书中所纪、平日所知者,一一皆答之,而后退不能者罚责。此水师之定程也。”当时随舰的外交官余思诒在《楼船日记》中记载道。
接舰后不久,1888年6月,台湾生番发生骚乱,清政府派福建提督孙开华领军平乱,但因地形复杂,山坳林密,陆军苦战数月,战果甚微。李鸿章命丁汝昌率“致远”“靖远”等舰助攻。
邓世昌将“致远”舰开至台湾埤南一带,放下舢板,亲自带领大副和枪炮二副登陆上岸,爬上山顶,用望远镜实地察看番社老巢。
回舰后,邓世昌精心制定了动用210毫米主炮炮击方案,卸下两门哈乞开斯速射舰炮。舰炮威力巨大,惊雷响处,碉堡灰飞烟灭,作乱者魂飞胆丧,陆军乘机大队进击,生番遂土崩瓦解。11天后敌人老巢被攻破,两舰陆战队仅阵亡1人伤8人,近乎完胜。
当时军舰上都配备若干海军陆战队,这是一支留存资料不多的神秘军种,目前只知他们身着黑色镶边的红呢号衣,夏戴平底大檐草帽,腰悬刺刀,按照配备的轻重武器分为枪队和炮队。陆战队主要用途是登陆作战或海战时的接舷战,日常则作为宪兵队维持舰上秩序。从这点看,喝问入侵者还真是他们的分内之事。
这支秘密部队,在日后威海卫战役中,也发挥神勇,有不少将士壮烈捐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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