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溜儿”的“故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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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克强
我们靖远方言颇有创造力,形象生动中力透亲和感。比如俗称的“螺丝菜”,靖远人叫“滋溜儿”,很水润的儿化名词儿,恰好跟这种草本植物的药用名“甘露子”有异曲同工之妙。“滋溜儿”“甘露子”,皆从水,都有滋润、滑爽的词语属性。
我“尕托儿”(小时候)吃的“滋溜儿”都是野生的,寻找和挖出都较困难。最起码,我没本事挖到。我们“屋来”(家)吃的“滋溜儿”,不是亲朋给的,就是花钱儿买的。
靖远人一般不吃新鲜的“滋溜儿”,基本上腌成咸的吃。也有酱泡的,但色气太重,看着不清爽,吃起口味重,属小众做法。
我妈腌咸“滋溜儿”腌得很“拿把”(讲究),用一只精致的坛子腌,不只放盐,而且要加各种独家配备的“调货”(调料)。许多“调货”本身就是中药,跟“滋溜儿”同属药性。用配备的“调货”腌制“滋溜儿”,我妈说这叫“以夷制夷”。只有各种精心配比的“调货”齐心协力,才能充分挟制生“滋溜儿”那种独有的腥味儿,才能使其在进一步的发酵过程中蜕变。
我妈腌“滋溜儿”不多腌,一般都在五六斤左右。我很爱吃我妈腌的“滋溜儿”,但我从不盼我妈多腌。
我妈只负责腌,不管清洗。洗“滋溜儿”,仿佛天经地义是我独有的专利。纵使我使出浑身解数想转让,这专利的归属权永远在我。
没洗过“滋溜儿”的人,根本想象不出洗它们有多费事、有多缓慢。从土里挖出来的它们,被厚厚的泥土包裹着,放进清水中浸泡一定时间,捞出来,换水后继续。等泥土浸泡、脱离得差不多快完时,开始拿起干净牙刷蘸水,顺着各自不同的螺纹,逐一刷去卡在其中的泥土并冲洗干净。这么“细法”(细致)的刷洗,刷洗净五六斤“滋溜儿”起码得整整两三天。这两三天下来,我四肢肿痛,手指肚被冷水浸泡得白的渗人!我若稍一叫苦,我妈就及时敲打我:“看把你‘消耗\’(缺乏承受力)的,洗个‘滋溜儿\’都呻唤起了!”于是我不再“言喘”(吱声),静静地等待“滋溜儿”腌好的那一天……
二十多天过去了,我准备偷偷儿捞一个坛子中腌的“滋溜儿”尝尝,恰好被我妈发现了,她数说我:“你属猫儿吗?嘴比‘害娃婆娘\’(害口的孕妇)还馋!还没腌好,吃起肯定‘沤麻\’(生涩)着呢,不腌过一个月吃不成!”
一个月终于过去了!那天正好来了个“远路上”(外地)亲戚,她刚进门就给我妈念叨说想吃我妈腌的咸“滋溜儿”。我妈给她做了臊子面,特意油泼了一碟子咸“滋溜儿”。同时,还给她上了酸白菜、酸莲花儿白、咸红萝卜等色、香、味俱全的下饭菜。
我陪着“远路上”亲戚吃时,故作高雅,轻轻夹起一只纺锤状、螺旋形的尕咸“滋溜儿”,慢慢儿送入口中,闭着嘴细品(绝无咀嚼声)。就这般矜持,仍有一股不可抵御的清脆爽滑感不断使味蕾激越、不断愉悦肠胃。
那一刻,我不禁暗自感喟我妈精益求精的工匠精神以及发酵的神奇和伟大!
新世纪第四年盛夏,我妈殁了。从此往后十三年,我再也品尝不到她老人家腌制的咸“滋溜儿”。
半个月前,我老婆买了6斤人工种植的“滋溜儿”。这一回,刷洗这些“小尤物”的专利一半儿转让给了我老婆。我俩联合刷洗,三天才洗完。
我老婆严格按我妈当年的老“下(ha)数”(规范),仍用一只坛子,仍配备了我妈当年给她密授的“调货”,用开水化开青盐晾凉了与“调货”一同倒进坛子、淹过其中的“滋溜儿”。
接下来,我还要静候半个月,才能品尝到老婆腌制的咸“滋溜儿”。
顺便给读者诸君来个免费小贴士:滋溜儿”具有祛风清热、活血散瘀、利湿之功效,用于风热感冒、湿热黄疸、小便短涩。
亲们,记着腌了常吃这种食疗保健的小咸菜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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