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玉啊,红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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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克强文
望着满树灿若红霞的苹果,站在苹果园中的我霎时涌上一种幸福感。
那天下午,我庆阳师专同学明河从河靖坪的定西地区“五·七”干校打来电话,让我赶紧骑自行车去捎苹果。从城关中学传达室放下摇把子电话听筒后,我就向教研组长请了假,骑着我的“飞鸽”牌大链盒轻便自行车奔向河靖坪。
河靖坪的“五·七”干校,有一个很大的苹果园子,盛产的“红玉”苹果与北湾农场的“黄香蕉”苹果一样久负盛名。即便是在上世纪80年代中期,它们仍被靖远的百姓视为果中“稀罕儿”(珍品)。
早在八月十五前,明河就给我打电话,让我去取苹果,我一直忙得没顾上去。这不,中秋节刚过,他又打电话催我取苹果。
明河特意叫我和他站在苹果园中,看果农从树上现摘“红玉”苹果,说是感受一番氛围,我就会写出一篇优美的散文!
明河当时在干校任教,单身小伙儿八月十五回不了老家会宁与家人团聚,想着中秋节约我一聚,偏偏我又爽约。他和同校的另几位年轻小伙子聚在宿舍中喝酒,没下酒菜就拿本来给我准备的“红玉”苹果下酒。结果,喝了几场酒,竟吃光了苹果!
这次我来了,他只能带我到苹果园现摘。诚然,跟我一样教语文的他,自然忘不了让我“体验生活”为“创作美文”做充分准备。
果农们从树上摘下的苹果堆在地上铺了厚厚一层的树叶上,半枯半绿的树叶映衬着鲜红的苹果,俨然一幅绝美的静物油画!如果要为这幅画命名,只能是《红玉啊,红玉》!
我正想象着,明河顺手从地上拿起一只苹果递给我:“尝尝,我保证这是你吃过的最新鲜最甜美的苹果!”
捧在我手上的这只“红玉”苹果,高约五公分多,宽近七公分,呈标准的扁圆形,色泽红润如少女娇羞的脸蛋儿。如此尤物,令我不忍下口,只是久久凝视着欣赏它。直到明河又拿起一只递给我,我才小心翼翼地咬了先捧着的那只一小口并细嚼细咽。仅这一小口,已让我顿时感到脆而爽口、甜而微酸、清香中暗含醇香。咀嚼绵的果肉与果汁混合着在整个口腔,所有味蕾激越无比；等到它们再顺着食道缓缓前行时,我深感如佳酿贯穿肠胃,身心倍感舒畅。
这,是一只叫“红玉”的苹果,赋予我前所未有的味觉享受。这种享受,是此后我品尝任何一种苹果时都不可比拟的!
我从河靖坪捎回的一塑编袋子“红玉”苹果,我妈全存储在粗陶小条缸中,边存储边吃,一直吃到那年腊月还剩几个。存储了三个多月的“红玉”苹果,模样儿更惹人喜爱,口感更回味无穷。
只可惜我没兑现对明河的承诺,一直没写一篇散文。这一拖,整整拖了三十多年!
写这篇拙文前,我偶尔一查资料才知道:“红玉”苹果原产美国,后引种于我国辽东,继而普及全国,曾是我囯苹果产区的主打品种。
如今,优质苹果品种遍植南北各个产区,再优质的苹果已不会被视为“稀罕儿”。遍尝各种苹果的我,依然执拗地认为,当年我品尝过的“红玉”苹果是最美味的!
无论外形还是口感,我心目中的“红玉”永远是值得骄傲的“苹果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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