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山南茶
林文华大唐没有行省。贞观元年(公元627年)二月,朝廷颁旨,合并州县,将全国的行政区域大致划为十道,即关内道、河南道、河东道、河北道、山南道、陇右道、淮南道、江南道、剑南道、岭南道。
今天的汉中市即属于十道之一的“山南道”。“山南道”又分东西:湖北襄樊、十堰等地称为“山南东道”;陕南汉中、安康、商洛等地称为“山南西道”。山南西道境内的西乡、镇巴、石泉、紫阳等县因盛产茶叶而驰名天下。唐朝人将产自山南西道境内的茶叶统称作“山南茶”,就像人们今天把产自汉中境内的所有茶叶统称“汉中仙毫”一样——唐人的品牌意识不比今人差。山南茶自诞生以来口碑不错,历朝历代一直沿用这一古称。
山南茶色泽嫩绿、茶形优雅、茶香持久、爽口回甘,茶汤里富含天然锌、硒等人体必需的微量元素。大唐的文武百官以饮山南茶为时尚,茶道逐渐成为一种艺术表演形式,被遣唐使带回日本,至今在岛国发扬光大。山南茶不仅泽被大唐,还深受周边少数民族,尤其是西域游牧民族的喜爱,每年都有大宗茶叶通过茶马古道运往西域。
牛羊肉为西域少数民族的主食,吃多了需要喝茶辅助消化,因此每年茶叶的需求量非常大。唐朝为了巩固边防,也很需要西域的骏马。因此,自唐朝开始,由朝廷在边关设茶马交易市场。为节省成本,更加满足西域人民的喜好,朝廷就近取材,用出产于山南道西乡、镇巴、紫阳、石泉等地的茶叶“山南茶”去换西域的骏马。从大唐到两宋再到明清,茶马贸易长盛不衰,茶马古道商贾云集、络绎不绝。明王朝每年外销300万斤山南茶,得骏马3万匹。既巩固了国防,又削弱了敌国——山南茶为发展明朝的经济,巩固明朝的边防做出不可磨灭的贡献。沧海桑田,曾经的战略物资如今变成了普通商品,其后裔“汉中仙毫”也很难将其作用与价值光复如初,但世人对大唐山南茶的喜爱却至今没有改变。
茶叶不仅是非常重要的经济战略物资,也是历代封建王朝推行“以茶治边”的政治工具,监管十分严格。在古代,茶叶由朝廷专卖,民间不能自由买卖——这是一种被称作“榷茶”的制度。但茶叶是人民生活的必需品,私茶买卖有较大的利益,总有人铤而走险。无奈明朝茶法严格,竟有驸马爷因山南茶而丧命!
明洪武十年(1377),驸马爷欧阳伦奉旨巡边。他自恃皇亲国戚,派管家在西乡、紫阳等地大肆收购山南茶,装车五十辆随其运往边关贩卖,一路畅行无阻,不料在蓝田县一个关卡出了“岔子”。一个忠于职守的巡检司税官发现车上装的全是禁运的私茶,便要将茶叶扣押。押车的管家周保指使兵丁殴打税官,税官不堪其辱,一道奏章递到朱元璋手里。朱元璋派员经过调查核实后,为明王朝的千秋大业计,毅然下令让欧阳伦自尽,将管家周保判处死刑。
堂堂驸马爷因山南茶丧命,从一个侧面说明了明朝吏治严格,也为山南茶赢得了崇高的声誉。从那以后,各级官吏无不小心,茶马贸易乱象得到遏制,物美价廉的山南茶源源不断地运往西域,甚至更远的中亚、欧洲。伴随着山南茶的美名远播海外,越来越多的人们认识了一个物华天宝的地方“山南”。
——那是我们的桑梓之地,那是世界名茶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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