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守护朱鹮 他们倾尽了心血
世界上仅存的七只野生朱鹮1981年在陕西被发现,这是陕西的骄傲,如今,保护朱鹮已在这片土地上蔚然成风。朱鹮在陕西有很多的好朋友,朱鹮和人类的友好故事不断地在上演。
“牧鹮老人”刘荫增:将一生投入到朱鹮工作中
作为朱鹮的重新发现者,刘荫增自称“牧鹮老人”,一生都在为朱鹮的保护繁衍努力。如今虽已83岁高龄,仍在关心朱鹮生存,呼吁城市规划为朱鹮生存留出空间。6月22日,华商报记者对老人进行了连线采访。
三次前往洋县寻找朱鹮
“结果证明我们来对了”
华商报:在寻找朱鹮的过程中,您三次前往洋县,为什么会多次去,觉得这里一定会有吗?
刘荫增:我们寻找朱鹮是按照它的历史分布区来找的,可谓大海捞针。第一次是根据历史分布点,带着动物标本前往,但是没有结果。洋县的生态环境符合朱鹮的生存条件,我们觉得很有可能会有,第二次我们是通过采访和宣传的方式去找的,还是没找到。等到其他地方都找完了,我们把洋县作为重点,因为1964年鸟类学家最后一次看到朱鹮是在甘肃,距离陕西洋县不远。第三次我们又来到洋县,住了一个多月,通过广泛宣传,结果证明我们来对了。
华商报:您是通过播放电影的机会,放了朱鹮的幻灯片给群众看,怎么想到这种方式?
刘荫增:当时为了宣传效果好,我们就找到当地的电影放映队,在电影放映前播放朱鹮的幻灯片,老百姓看了照片就很直观,十分有效。当时国内没有朱鹮的彩色照片,那10张照片还是日本研究者给我们提供的。
“当时要给世界一个交代
看到朱鹮时的激动可想而知”
华商报:您当时第一眼看到野生朱鹮时心情是怎样的?
刘荫增:现在回忆起来还是很激动。因为我们要给世界一个交代,看到朱鹮时激动的心情可想而知。
我们当天从洋县县城出发,一路走一路找,经过山地、水田,翻过山梁,傍晚五六点时在金家河,看到空中从东往西飞过两只鸟。当地白鹭和苍鹭非常多,而且那个时间段这两种鸟一般是成群的。所以我们就注意观察,等两只鸟飞过头顶时我们发现了红色,另外白鹭和苍鹭飞翔时脖子是弯的,呈“乙”字形,但朱鹮飞翔时脖子是伸直的。虽然我们没见过,但知道它的特性,所以特别高兴。
当晚我们就在老乡家住下来,因为觉得朱鹮肯定不会走远。但是我们三条沟都找遍了也没找到它,很着急。第三天傍晚,我们在一个巢穴中发现了朱鹮,当时非常紧张,于是我们慢慢接触,一点一点靠近并拍照,就这样得到了第一手资料。可是再起飞就不知道去哪儿了,于是我们把它轰起来,眼看着它往北翻过一个梁。次日,我们根据它飞行的方向,到了八里关乡姚家沟,这才发现了一窝,一对朱鹮正在喂食3只幼雏。
华商报:据说当时有一只幼鸟掉了出来,你们把它拣回后运到北京动物园,当时为何要这么做?
刘荫增:发现朱鹮后我们就要监测、保护它们,于是我们就在姚家沟住下了。朱鹮出生28天到一个月左右才能起飞,当时食物匮乏,成鸟养活三只幼鸟很困难,三只朱鹮中有一个小的看样子不太行。其它两只跟着老鸟离枝后,这个小的不能很好地飞行。担心它的安危,我们把它拿回房间里,起码不会太冷。随后发动仅有的7户人家,让孩子们给朱鹮抓蚂蚱抓蚯蚓,我们希望能够抢救它。
即便这样情况还不好,于是我们决定带它下山,到了县城最起码有鱼喂。临走时我们还叮嘱村民,朱鹮年年会做窝,要留意保护。可是当时洋县和西安都养不了朱鹮,最后北京动物园派人来将它带回北京,精心护理后它才成活下来。这只朱鹮取名“华华”,还在1985年前往日本。
“现在可以时常看到朱鹮,
我想在这里养老”
华商报:随后,您又在洋县工作了多年,这些年里朱鹮数量的增长是怎样的?
刘荫增:我们觉得,既然洋县发现了朱鹮,这么大的秦岭,不能武断地认为只有7只,我们当时给这7只朱鹮命名为“秦岭一号”,我们希望还有“秦岭二号”,于是要继续调查。连续调查3年以后,确实没有发现其他的朱鹮。刚开始主要是做野外朱鹮的保护,由于基数小,再加上外界因素有出现死亡的情况,朱鹮数量一直保持在七八只左右。后来我们采取“两条腿”走路,一边进行野外观察一边进行人工饲养,直到10年以后朱鹮数量才增长起来。
华商报:您自称“牧鹮老人”,为什么这么说呢?
刘荫增:除了朱鹮的研究,我后面还在继续做野生动物调查和濒危物种整理工作,我的一生都投入到朱鹮工作中,而且我是这些人中岁数最大的,所以就叫“牧鹮老人”。一年半前,我从北京回到洋县住了下来,现在可以时常看到朱鹮,和老友们聊聊朱鹮,心情好了身体也好了,我想在这里养老。
洋县“四人小组”:铁皮包树防范朱鹮天敌
朱鹮被重新发现后,洋县林业局在1981年抽调路宝忠、陈有平、王跃进、赵志厚四名年轻的工作人员配合刘荫增工作,被称为洋县“四人小组”。
朱鹮再发现地姚家沟交通不便,山路崎岖难行,没有电,无法与外界通讯,生活条件极其艰苦。四人小组住在几间被遗弃的农房里,与刘荫增一起开始了长期寂寞单调的监护岁月,成为姚家沟的“第八户人家”。他们用自己的青春为朱鹮的拯救和保护事业的发展奠定了坚实基础,被称为“中国第一代护鹮人”。
6月22日,“四人小组”中的路宝忠向记者讲述了最初的护鹮之路。路宝忠说,当年被抽调时,他们四个都是刚参加工作的年轻人,只有20多岁,“听说是保护几只鸟,但责任重大。”
到了姚家沟,首先要了解朱鹮的生活习性,包括它们在什么地方繁殖、觅食,喜欢什么样的环境,有没有危险。刚开始三年里,他们就住在姚家沟,当时是一个非常偏僻的小山沟。村里只有7户人家、30多亩水田。村里半山腰上有一块坟地,朱鹮就在坟地上繁殖。他们每天要观察朱鹮的繁殖行为,发现情况后要及时帮助,比如当地水田面积比较小、温度不够高,水生物并不是很丰富,他们就开始人工投放活泥鳅,保证朱鹮吃得好、多繁殖一些后代。同时要保护朱鹮的生存环境,保护大树、保证朱鹮觅食的水田不能使用农药化肥。
为保护朱鹮,他们在大树下搭建观察棚24小时看护,但又怕打扰朱鹮,只能用望远镜进行隐蔽式观察。为了防止蛇、鼬科动物等朱鹮的天敌伤害,他们想了很多办法,比如用铁皮包树、给树干上包裹刀片夹等。
1993年到1995年,除了野生朱鹮的保护,他们还进行人工饲养的研究,到了1999年,朱鹮数量突破了100只。2005年,汉中朱鹮国家级自然保护区获批,朱鹮的保护又进入一个新的阶段。为了恢复朱鹮野生种群。2004年,他们开始着手研究把人工养殖的朱鹮放飞到野外,在洋县华阳试验成功以后,很快就扩散到宁陕、铜川、宝鸡等地,在这期间,日本、韩国都来洋县了解朱鹮的保护、人工饲养、野化放飞的经验和技术。
“朱鹮妈妈”张军风:把冻僵的朱鹮放在怀里暖热
在接触朱鹮之前,她对朱鹮一无所知;接到饲养任务后,她万分担心,整夜睡不着觉。但是她迎难而上,潜心研究朱鹮饲养技术,最终使得陕西省珍稀野生动物抢救饲养研究中心建成全国较大的朱鹮人工饲养基地。她是张军风,大家心中的“朱鹮妈妈”。
张军风毕业于东北林业大学,学的是动物饲养与管理专业。2002年,她首次接触朱鹮,那时国家林业局调运30对朱鹮到楼观台饲养,重任落在了她的肩头,“我的任务就是让它们繁殖得越多越好”。
为了更多地了解朱鹮,张军风几乎将市场上销售的有关朱鹮的资料全部搬回家,并虚心向洋县朱鹮站技术人员学习。为了防止朱鹮应激反应太强烈,她和技术员将60只朱鹮的初级飞羽一只一只松开;为了摸清朱鹮饮食规律和配方,她查遍资料,虚心求教。朱鹮初到秦岭北麓,能不能安全过冬,直接关系到能否在秦岭以北扩大朱鹮人工饲养种群。张军风提出了保暖措施和耐受性试验相接的方案,采用地面铺设草垫,悬挂热源灯等措施,增加蛋白质和碳水化合物饲料,增加体内热源等,“担心朱鹮能否适应,我和值班人员昼夜观察,随时掌握夜间环境温度。”
2002年,关中地区遭遇温度比较低的冬天。为了确保朱鹮成功繁殖,她经常在凌晨到朱鹮饲养区察看情况,多次将冻僵的朱鹮移到暖和的房间,放在怀里暖热,直到它们苏醒。
目前,陕西省珍稀野生动物抢救饲养研究中心存栏朱鹮200多只,已经成为全世界较大的朱鹮人工饲养基地。“转眼饲养朱鹮已经十几年了,我喜欢朱鹮,把朱鹮当成孩子一样,很多新生的朱鹮,都是我亲手喂水喂食,一天天看着它们长大。我也愿意把我积累的经验,用来饲养更多的朱鹮,让朱鹮越来越多。”张军风说。
洋县教师蔡正虎:数十年如一日呵护朱鹮
在洋县槐树关镇蔡河村,提到已经退休的教师蔡正虎,大家都会讲起他悉心保护朱鹮的故事。
蔡正虎1972年高中毕业后,先后在蔡河村小学、二郎村小学、槐树关初中任教40余年。1988年,他在槐树关初中工作时,回家途经石门水库时看到一只体形较大、背部灰色、眼睑和腿及嘴尖红色的鸟在水边觅食。“我当时就觉得这只怪鸟不普通,很漂亮,很少见。”近日,蔡正虎回忆说,他返校后查阅资料并请教专家,确认看到的鸟就是人称“东方宝石”的朱鹮。“我知道朱鹮特别珍贵,从那之后,在回家和返校途中,只要看到群众来看朱鹮,我就向他们宣传一定要好好保护它。”
过了一段时间,蔡正虎发现村民蔡道生家房后的大松树上,有2只朱鹮在此栖息并筑巢。周围几个村的大人、小孩都来围观,为了不惊扰朱鹮,他写了“请不要惊吓朱鹮”的标语,固定在大树上。又在学校墙报上写下“广大师生们,请告诉家人及乡邻,“东方宝石”朱鹮在村上筑巢安家,逢年过节、婚丧庆典,请勿燃放鞭炮”的宣传语,还利用节假日在村里的电杆、墙头上,刷写保护标语60多幅。
为了弄清朱鹮数量,他还动员老伴、儿子和儿媳,4人从东西南北四个方向,把每天回巢的朱鹮进行统计,总数达到160多只。
蔡正虎任教过的二郎村小学和蔡河村小学爱鸟护鸟蔚然成风。他撰写的《蔡河的朱鹮》《鹮占鹊巢》等文章,还在相关杂志上刊登,宣传了朱鹮的生活习性,扩大了宣传效果。
现在的蔡正虎虽已经退休,但依然关爱着朱鹮,曾先后组织学会理事和会员到蔡河村观看朱鹮、宣传保护朱鹮知识。2016年他多方争取资金20万元,协助村上硬化了通村道路,方便了游客观鸟和村民生产生活。如今,朱鹮已经成为蔡河村的一张名片,蔡正虎也先后被镇政府授予“鹮乡好人”,被县政府授予“善行鹮乡十大模范人物”。
画家王维果:用心刻画、宣传朱鹮
一次偶然的机会,画家王维果在洋县华阳景区看到了朱鹮,他被这美丽的鸟儿深深吸引,此后他以华阳景区为家,义务宣传景区和朱鹮,在洋县一待就是10年。
去华阳景区之前,王维果是一位职业画家,很长一段时间里,他的绘画风格是工笔重彩,多是林木葳蕤、花木扶疏的亚热带丛林,身着筒裙的少女婀娜妖娆。和很多想要不断突破自己的创作者一样,王维果开始进行别样风格的尝试。2009年,一个偶然的机会,王维果到汉中为创作采风,当时的陕西洋县县长建议他到长青华阳景区看看。“我本来打算去看一眼,没想到去了后就再也没有离开。我被眼前的山水、民居、鸟类深深吸引,在这里我看到朱鹮,这种和我有缘的美丽鸟儿,我的眼睛无法再移开。”王维果说,他一待就是四个月没出山,他觉得自己找到创作灵感的发源地。
王维果说,他自己也没想到,只是多看了朱鹮一眼,这十年,自己的生活和工作都和朱鹮有关。
“采风那段时间,我每天都去华阳景区写生、摄影,那段时间画的朱鹮和其他野生动物不计其数,感觉灵感如泉涌。”王维果说。在他的推动下,前来华阳景区观赏朱鹮的人络绎不绝,其中有很多都是政府相关负责人、企业负责人,给景区带来了很多发展契机。
一开始,王维果义务宣传朱鹮和华阳景区,随后,洋县政府为王维果在景区开辟了一个工作室,还聘任他成为华阳景区的艺术代言人。
王维果说,此后自己的人生都离不开朱鹮和华阳景区了,“朱鹮对生存环境非常挑剔,它们能选择这里,说明这里山清水秀,人杰地灵,我在这样的地方,每天伴着鸟叫声溪水声绘画、拍照,觉得非常快乐。”本版稿件由华商报记者 毛蜜娜 赵瑞利 采写 摄影 张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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