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饼:妈妈的味道
■陈榕玲
每年过春节,最让我魂牵梦萦的,是米饼香甜的味道,那是带有妈妈的味道。
我小的时候,我国还处于还是物质匮乏的年代,在我家,没钱也没什么年货,母亲打的米饼就是最美味的年货。当地人一般都是到了腊月二十三小年才肯放下手中的农活,热热闹闹地准备过年。这一天,父亲和哥哥们负责杀年猪,养了一年的大肥猪的惨叫声,在我和弟弟听来却是最让我们兴奋的美妙声音。母亲和姐姐则开始做米饼的准备工作。
因为家里没钱,买不起黄糖,所以每年母亲都在屋前屋后种几株甘蔗。腊月二十三一大早,母亲就把甘蔗砍下来,一根根削干净,然后砍成薄片,在院子里架起一口大铁锅烧开半锅水,再把切好的甘蔗薄片放到锅里熬,直到熬成黑黄色的黄糖酱,装罐存放。整个过程,我和弟弟只能在旁边眼睁睁地看着,忍受着一阵阵清甜的香味的折磨,口水差点掉到锅里去了。旁边,姐姐已经洗干净并晾干了糯米,准备炒米。炒米是个技术活,炒太焦做出来的米饼不够白,炒不够熟做出的米饼不够香,所以只有母亲亲自出马,二十斤糯米分一小锅一小锅炒,要炒大半天。炒好的米,由姐姐负责用石磨磨成粉,然后润米粉。就是把洗干净晾干水的豆腐菜叶放到米粉里,一层菜叶一层粉,让米粉慢慢地把菜叶的水分吸收,米粉才不沾手、不起尘。
润粉的过程大概需要一周的时间,在这期间主要工作是大扫除、洗东西、写春联,除夕下午要在祭拜祖先之前贴好春联,这样太公太婆回来看到喜庆的家庭、安康的后辈才会感到欣慰。等到除夕大餐上桌的时候,我和弟弟心照不宣,就是多吃肉少吃饭,因为等会有米饼吃。
在我和弟弟的期待中,母亲终于要印米饼了。那时,没有电视看,也买不起烟花来放,就一家人围坐在火盆旁守岁,边烤火聊天边看母亲和姐姐印米饼,都等着新鲜起锅的第一筛米饼。然而,还有很多准备工作。首先要做一些馅,剥花生、炒花生、捣碎花生,拌一些白糖,就成米饼馅了。饼印要洗净擦干水,把润好的米粉倒到一个大簸箕里,再把之前熬好的黄糖酱倒到米粉上,边倒边搓米粉,直到搓成有粘性的粉团。最后,终于开印了。印好的米饼一个个排列在簸箕里,放到大铁锅里蒸。七八分钟后,一簸箕冒着热气、香喷喷的米饼被一家人欢快地分吃了。我和弟弟一手抓一个,简直是狼吞虎咽,吃饱后才心满意足地去睡觉。
转眼,我们已长大,步入中年,这时间恰是改革开放40年期间,人们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现在,富足与充裕已是人们生活的常态,打开手机网购,各种各样的年货就会送到家里。因此,离开父母身边的我们,每年春节回家都会带很多年货回去,自然也包括各种米饼,一家人陪着父母边看春晚边品尝各种年货。八十多岁的父母,看着玩闹放烟花的孙辈们,感慨地说:“你们几兄弟姐妹小的时候过年我们高兴,现在更高兴,四代同堂的,而且日子真的是越过越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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