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信活动说神说鬼 煽惑愚俗害人害已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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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 祀井神
民间信仰,并不受正统教派的局限,万物有灵的观念十分流行,大部分信仰都带有浓厚的原始宗教色彩,人们各取所需,随意为之。于是天界幽灵、江河湖海、土石山岳乃至水井无不有神。水井与人的日常生活息息相关,井神也属于民俗神类的居家保护神。
用水,是人们生活的首要问题。除了河水之外,大部分乡民在很长的历史时期内,吃水首推井水。旧时城镇、乡间都掘有不少的井。山寨特别注重水井,若掘不出井,都要在寨内开辟蓄水池,挖浸水坑(凼)。
水井造福人类,保障人类生存,古人自然要感激、祭祀井神了。
旧时,很多地方打新井的时候,要竖立一面白布做的旗,以祈求井水四季充裕、清澈。还有传说:每年农历腊月三十(月小二十九)井神要到东海,向东海龙王汇报一年的供水情况。次年正月初二回来后,又要恭候玉皇大帝,所以正月初一人们不能到井里挑水,初二早晨才能取水。
但是,我们大巴山一带的人说,井神于农历除夕那天中午要到玉皇大帝那里“团年”,吃了晚饭返回。所以除夕中午“封井”。正月初一子时“交天”“开井”之后才让人们去挑水。这样一来,部分人正月初一子时就带上香蜡纸烛到井边焚香点烛、烧化纸钱祭祀之后取水回家,叫做“挑金银水”,以祈求财源滚滚。天亮之后去井里取水的人也要作揖礼拜,以求一年之内人畜吃了井水莫生病。
此外,个别地方娶妻生子、添人进口,也要去给井神“打招呼”。地方重大节庆、婚丧、寿宴也要去祭祀井神,以求井水清甜无毒,保证水源充足。还有,久旱不雨,寺庙设坛祈雨,一定要在古老的大井里插柳枝,请井神帮忙,助龙王降雨。
1950年代初抗美援朝期间,城镇乡村普遍重视对水井的监管,严防敌特、不法人员投毒,还叫群众在水井里投放小鱼、小虾。取水的人首先要注意观察水井、水缸里有无异常现象,以此来保障人畜安康。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党和政府非常关心人民群众饮水卫生,责成民政、卫生部门大力整治水井,取得显著成果。改革开放以来。把改善饮水问题列为重大民生工程之一。城镇全用自来水,村社多处打深井取水,绝大多数农家用水泵取水。挑水吃现象极少极少。这一下,井神也“转业”了。
近几年,乡间迷信职业者在民家搞法事活动,“开坛”之后,掌坛师身穿“法衣”,率众徒敲锣打鼓去水井边“请水”,做法事活动,礼拜之后,取一小瓶井水,回坛放在供桌上。我曾“请教”过两次,探询“请水”的用意,搞法事的人都说不出个子丑寅卯。经过一番研讨,一致的看法是:水井与人的关系十分密切,水是人赖以生存必不可缺的生活资料。说水井有“神”,是警示人们要经常保持水井四周清洁,建房造屋猪舍等也要特別注意选址,防止粪池渗漏污染水源,更不准向水井内投放污物。
第三 祀坛神
祀坛神,说起来话就长。
大巴山一带的民居,都备有坛神,坛神有三种。一是石窝坛:在正房右侧角傍修一个方形小龛,置一个形为凹、状似碓窝的“碓窝坛”,它是住宅或庙宇里自古相传下来的一块石头;二是在凹上按一个不高的圆形柱石,叫“磨礅坛”;三是在屋梁上挂一个竹筛,内装一个盛满灰的碗,灰上周围插许多小纸旗,灰里埋有蚯蚓、蜂、蛇头、蜴子、蜈蚣等虫类,这叫“篼篼坛”。我们达州境内多是“磨墩坛”,又叫“罗公坛”,说是“罗公元帅”,有的神案上供有“罗化祖师”牌位。
至于“罗公元帅”“罗化祖师”姓甚名谁、出身、履历等,我东访西问总是找不到他的档案,他可能是川陕接壤巴山一带的地方神,暂时把它列为“居家保护神”,主管农家“六
畜兴旺”。
民间流传“秀才离不开书,庄稼人离不开猪”。猪捡吃民家残汤潲水,喂肥了供吃肉吃油。旧时人们爱说年轻人爱的是花花世界,老年人爱的是“猪油炒菜”,老年人不沾荤、不吃猪油有时受不了。更有甚者是“养猪不赚钱,肥了一丘田”,猪粪作为农家肥,产出的粮食和蔬菜即安全又营养。农家视饲养猪牛羊为第一要务,所以敬奉坛神爷理所当然。除平常烧香礼拜之外,逢年过节杀猪,首先要向坛神爷烧纸化钱。富有人家除夕团年祀神的时候,对坛神爷特别厚道:煮一个整猪头,嘴含猪舌,颈摆猪尾,端到堂屋祀了龛神之后,摆在坛神爷龛前祭祀,感谢坛神爷关照,并祈求来年“六畜兴旺”,也能“有头有尾”。
民国年间,有些农家担心养猪不太顺畅,年初便在“坛神爷”面前“许愿”,遂愿之后便择期“还愿”,民间俗称“还坛”,其目的是,感谢坛神爷关照。
个别人家“耍秋风”——办酒席敛财收“人情钱”,以敛财为目的“还坛”,称之为“还耍坛”,端公做的法事活动以“娱神”为主,表演动作相当粗俗繁杂,有的人把它叫做“还羶坛”“跳端公”。
“跳端公”是乡间大型迷信活动,全在夜间举行。当时我们这些十多岁的男娃儿听说邻里哪家“跳端公”,热天不怕热,冬天不怕冻,中午就准备好柏树皮火把或油纸团灯笼,吃了晚饭便跑去看热闹。
至于“还坛”的概况不尽相同。
我先说“还正坛”:一般要请“端公”(巫师)4人。其法事程序是开坛、参灶、请水、请神、起坛神、作法祀神、安位、谢神、拆坛送神。整个过程多是两个端公敲锣击鼓,唱说;两个端公做法事跳跃表演,一般8个小时结束。
1944年农历八月中旬,我去今北外镇张金村张××家看过一次“还羶坛”。张家从外地请来6个端公,其法事活动除前述节目外,中间还夹杂着不少舞蹈、戏剧、杂耍、魔术甚至还有武术气功表演。如把农民耙田的耙钉烧红,表演者用嘴去含;把犁田的犁铧烧红当鞋穿,叫做“穿火鞋”,由10个男性排成5对,手抬5把铁刀(砍柴刀、猎草刀),刀口向上,端公赤着脚去踩,叫做“过刀桥”“上刀树”;把铁锅烧红顶在头上,叫做“戴铁帽”,一些内行人说,这些作“法”的道具都是端公事先做了手脚的,观众不便细问真相,你问,端公也不会告诉你。
至于端公表演的那些技艺,有学者说那是大巴山一带古代流传下来的傩戏,是古代娱人、娱神、驱鬼的民间习俗。我至今不懂它的底细,只觉得是看热闹。
说到这里,还引出一篇《严老七还坛记》:说的是1936年农历十月下旬,达县石桥河场有个叫严老七的人,家境小康,年近40,父母双亡,儿女年幼。他看到张家娶儿媳,李家嫁闺女;王家办寿宴,赵家修华堂,都设宴备酒大宴宾客,收了一笔“人情钱”。而自已总是有出无进,经过冥思苦想后,便决定以“还坛”祀神为名,办酒席宴客得点回报。其妻冯氏也极力赞成,并鼓动丈夫,既然“师出有名”,要搞就搞大场合,免得亲朋说小气。
届时,严老七请了5个端公做法事。当天下午开坛,敲锣击鼓,吹吹打打,唱唱跳跳,手舞足蹈。十分热闹。远近亲朋前来恭贺,送钱送粮,也很厚道,晚宴坐了20多桌,觥筹交错,宾主尽欢。
深夜12点之际,端公跳累了,也实在饿了,要吃“宵夜”,厨房备办5桌“二道夜饭”,除请端公外,另邀一些贵宾和至亲长辈作陪。席间,端公掌坛师刘××有点不自重,三杯烈酒穿喉过,一派狂言口中来:说厨师做的菜这样咸了,那样淡了;这汤有辣味,那汤有酸味,尽是挑刺。
端公们酒足饭饱后,做最后两道法事:安坛送神。一阵鞭炮之后,鼓锣喧天,两个徒弟作法安坛,一阵东跳西跳,手舞足蹈后去坛神礅前顶礼膜拜,毕恭毕敬地把“坛神爷”放回原位。正要转身去做其他法事,不知怎的,“坛神爷”嘎的一声,动了位置;端公师傅眼见徒弟法术不灵,有点难堪,便换角色由他来安位:一阵跳跃后,又是念咒,又是挽诀,才把“坛神爷”安起,哪知刚一转身,那坛神龛内又“咚”的一声,看热闹的人不但听见了响声,还说“坛神爷在抖!”弄得满堂人惊讶不已。
这时,掌坛师刘××搞懵了,便亲自来作法安位,他身穿法衣,手持“令牌”,高唱“锣一锤来鼓一声,刘氏弟子来安神,先请前辈张天师,再请太上李老君,太上老君传令箭,天兵天将下凡尘。人和马,马和兵,千军万马齐上阵,帮助弟子祀神灵,遇着凶神用剑砍,碰上恶鬼用刀拚,世上鬼怪要杀完,人间妖魔要斩尽,善男信女得安康,严氏家中享太平……”又去安位,只见那坛神礅仍然在晃。搞得刘掌坛头上冒汗,手脚无措,只好垂头丧气地说:“你这屋里还有其他鬼怪搞乱,待我细细查勘。”
这时,厨房内打水杂的二把手高声说:可能是你得罪了“厨神”。这刘掌坛方才醒悟,是厨师在屋后作怪,只好硬着头皮去求“厨神”帮忙:说了一些恭维话,深表歉意。这厨师看在老板面上说:“莫问题,这下你再去安神,一定成功。”刘掌坛这才把坛神礅安稳当。
原来,严家坛神礅后面的木板被老鼠啃了一个小洞,厨师到屋后取柴发现了。刘掌坛师吃夜饭时,出言不逊,厨师怀恨于心,便把长铁火钳伸进坛神礅座下捉弄端公,端公安一次,厨师在屋后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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