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碌的母亲

来宾日报 2018-05-14 00:00 大字


前些年,母亲患了场病,住院半年后,她执意回乡下老家静养。但是,遵医嘱仍需继续服药巩固,每月定期复查。

从此,我每天都给家里打电话。父亲说,母亲回去后,基本是卧床在家休息,偶尔天气晴好了,也去邻里串串门。

后来,我常常是每月驱车上百公里回老家,带母亲去医院看病拿药,如此坚持了一年多。

有一段时间,我需进京学习,出发前给母亲抓了三个月的药。然而,过了没多久,父亲来电说母亲似乎好些了,但是她嫌吃药久了反而不舒服,而且又心疼花钱,擅自减少剂量甚至拒绝服药。现在每天早早下地干活,种菜种玉米,养鸡养鸭,有时还磨豆腐挑在村里卖,忙得脚跟都快不着地了。

我在电话里耐心劝母亲说,现在咱家不缺钱,养病要紧,万一病情复发就前功尽弃了,也不好向舅舅交待。最后,母亲答应继续坚持吃药治疗。

可是,劝归劝,母亲还是老样子。几天后,堂叔给我电话,说看见母亲走村串巷卖豆腐,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应该安享晚年,不能再过度操劳了,或者把母亲接到城里。

为此,我专程回去做母亲的思想工作。母亲说,她已无大恙,一辈子忙惯了,做些事反而身心舒畅。

我有些生气地说,我是您儿子,您要给我留点面子,您知道别人怎么说您吗?仔在城里当干部,却让老娘在家卖豆腐。

母亲愣了一下,眼睛掠过一丝委屈,很快又平静地说,人家爱说什么就让他说去,我又不偷不抢。说完,拿起篮子奔菜园去了。

面对固执的母亲,真让我毫无办法。只好留下一些钱给父亲,嘱咐他尽量说服并照顾好母亲。

暑假,我让儿子回乡下过,既可以陪伴爷爷奶奶,又可以体验农村生活。儿子每天都电话汇报奶奶的劳作情况,由开始的新鲜,到下地干活的又脏又累,但他很钦佩奶奶样样是把好手,尤其喜欢吃奶奶煮的豆腐脑。

随着儿子报告的信息不断增多,我也渐渐理解了母亲——她身上烙着中国农民的勤劳本色,就像土地一样付出,是永远闲不住的。于是,我在电话里跟儿子约法三章:劝奶奶要劳逸结合,尽力为奶奶分担任务,时刻关注奶奶的健康。

暑假结束,回老家接儿子时,欣喜地看到母亲气色更好了,谈到庄稼收获时几次笑皱了脸。返程时,母亲将大米、花生、蔬菜和活鸡塞满我的汽车尾箱。那一刻,我突然明白,这些东西虽然不值几个钱,可它们都是母亲的劳动成果,更是沉甸甸的母爱啊!

平常岁月里,母亲,她注定是忙碌才充实快乐,她的安康一直是我最大的心愿。

——谨以此文,献给我的母亲,以及普天下的母亲,祝福她们节日快乐,平安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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