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人写的汉语古体诗
□新时报记者 徐敏
唐朝时期,中国国力强大文化昌盛,与周边国家特别是日本有非常频繁的文化交流。日本学习中国文化的方方面面,包括诗歌。除了绣在长屋亲王赠送给唐朝僧侣的袈裟上的句子“山川异域,风月同天”外,在华的日本僧侣以及日本的不少文人均写过汉语古体诗。这些诗作虽然不及唐代大诗人的作品,却也同样体现了汉字优雅臻美的风格,颇有可圈可点之处。
日本学者的汉诗写作于日本天平胜宝年间(相当于唐朝的天宝年间)和弘仁、天长年间(即公元810—833年)出现过两个写作汉诗的高潮,两个阶段分别以五言诗和七言诗为主,这也与唐诗的形体发展是一致的。这两个阶段日本学者所写汉诗大部分收在《怀风藻》《凌云集》《文华秀丽集》《经国集》等集子里,其中《经国集》一个集子就收了汉诗917首,足见数量之多。
“入春今几日,闻道数莺飞。烟没主人柳,花薰客子衣。野童驱犊去,山叟负薪归。何独汉阴老,此间可绝机。”这首清新明媚、颇有中国山水田园诗歌趣味的诗作是日本诗人桑原腹赤所作的《春日过友人山庄,探得飞字》,收录在《凌云集》中。诗中,“野童驱犊去,山叟负薪归”化用隋末唐初诗人王绩《野望》的“牧人驱犊返,猎马带禽归”一句,但十分恰当地换成“野童”和“山叟”,符合田园之景,表现出田园生活自在、淳朴的特点。诗人在杨柳依依之时、鸟语花香之季来山庄做客,这也激起他归隐田园的念头。整首诗流露出的浓郁的田园趣味很容易让人想到孟浩然的《过故人庄》,不过作者是否参考过就不得而知了。
《凌云集》中有一名著名的诗人叫菅原清公,他大致与唐朝的柳宗元、刘禹锡是同时代人。菅原清公聪敏过人,少有才华,刚过而立之年就被任命为遣唐使团的判官。抵唐时,曾作《冬日汴州上原驿逢雪》诗,颇有韵致:“云霞未辞旧,梅柳忽逢春。不分琼瑶屑,来沾旅客巾。”作者在雪日仿佛听到了春天的足音,继而一笔勾画出傲雪的腊梅、逢春的杨柳,使读者从冷寂中体察到怡荡的东风,窥见勃发而富有生机的万物。“不分”“来沾”都是日常俗语,但在这里起到了点石成金的作用。平淡中透出奇绝,是这首五言绝句的显著特征。因此日本有学者赞这首诗“是小绝可以当千百首”。
不只是学者文人写汉诗,喜好中国文化的天皇也写。“春花百种何为艳,灼灼桃花最可怜。气则严兮应制冠,味惟甘矣可求仙。一香日发薰朝吹,千笑共开映暮烟。愿以成蹊枝叶下,终天长树玉阶边。”这是平城天皇所写的一首《咏桃花》。相比之下,平城天皇的弟弟嵯峨天皇的诗作更多,他的饯别咏史一类的诗作水准不低。嵯峨天皇给属下写过一首送其归乡的送行诗:“别时节候春云暮,为谒慈亲辞帝京。邑里儿童欢相待,村中耄耋拜邀迎。马踏云山乡念切,猿啼海峤助羁行。虽言客路多芳草,莫学王孙不归情。”颈联中的“马踏云山”惊世骇俗,超凡绝伦,把归人归心似箭的雄浑心情描写得活灵活现。“猿啼海峤助羁行”一句可能受到骆宾王《畴昔篇》“不见猿声助客啼”的影响。整体来看,是一首放到唐人诗作中也不逊色的诗作。
还有一个写作汉语古体诗的群体是僧侣。盛唐时期,日本有很多僧侣到中国学习,他们长期浸润在汉文化的语境中,很多人汉学功底十分深厚。日本高僧空海于公元804—806年随日本遣唐使团来中国学习。在回国时,他写了《青龙寺留别义操阇梨》等离别诗,其中留赠给与他朝夕相处的唐朝义操和尚的诗是:“同法同门喜遇深,空随白雾忽归岑。一生一别难再见,非梦思中数数寻。”表达了他与中国朋友“喜遇深”的惜别之情。空海还有一首《过金山寺》也值得品评:“古貌满堂尘暗色,新华落地鸟繁声。经行观礼自心感,一雨僧人不显名。”
另外还有和李白、王维都有交往及唱和的日本僧人阿倍仲麻吕,汉名晁衡。他在中国生活了50余年,73岁时病逝在中国。晁衡的一首《望乡诗》最为出名:“仰首望长天,神驰奈良边。三笠山顶上,想又皎月圆。”这首诗写出了一名阔别家乡几十载的游子对家乡的思念。故乡、明月都是思乡诗常见的意象。晁衡的这首诗虽然不及李白的《静夜思》那般精巧和凝练,也不失为一首简洁明快的思乡佳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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