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美好生活从美好教育开始 西安从中能学到什么 华商报记者 郭魂强
接过名师工作室聘书后，名师和教育局领导开心地笑了杭州市教育局供图
>>开栏语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4月8日举行的西安市教育电视问政引发社会各界关注，西安市教育资源分配不均衡、教育乱收费、乡村教育发展滞后等造成的“入学难”现状备受诟病。
解决教育工作存在的不公平、不合理现象，让适龄孩子享受到“公平、均衡、优质”教育的出路在哪里？对此，华商报近日派出几路记者，赴外地采访，了解他们如何破解这些教育难题。
“杭州人对教育公平与公正的不断追求，迫使我们必须提前规划，做更高、更好的制度设计，丝毫不敢懈怠。2018年，我们已提出美好生活从美好教育开始的思想，办好老百姓家门口的每一所学校，保障让老百姓满意和喜欢……”面对华商报记者的采访，杭州市教育局有关负责人畅谈了“美好教育”的概念。
市委市政府大力支持 公办学校全面“零择校”
其实，杭州此前也经历过“上学难”、“择校难”、“乱收费”、“课业负担重”的困局，群众意见也很大。改变这次困局缘于浙江省教育厅2011年的一次通报：“教育乱收费投诉102件，其中40%涉及择校乱收费”。就像现在的西安一样，群众怨言大，择校、择班、择师可谓让家长费尽了心思，费尽了钱财，打通各种关系，这种选择是家长自觉的群体性运动。
“这一通报让杭州市下了决心，一定要改变择校这一难题，如果没有市委、市政府的大力支持，制度、政策根本无法出台……”面对采访，浙江省杭州市教育局人事处负责人表达了上述观点。
被通报后的第二年，也就是2012年4月初，杭州市治理义务教育阶段择校乱收费工作方案出台，提出“公办不择校，择校到民办”的要求。明确表示公办学校不招收择校生，也严格禁止义务教育阶段学校收取或变相收取择校费，以及与入学挂钩的捐资助学款，健全完善了义务教育招生运作系统和监督系统，确保公办学校“零择校”。
近年来，杭州地区治理“择校热”政府担起了责任。2014年，杭州市出台了《杭州市区民办初中招生工作办法》和《杭州市区义务教育阶段公办学校招生工作暂行办法》，进一步推进义务教育阶段学校的免试就近入学。
文件明确了进城务工人员随迁子女、拆迁过渡家庭、集体户口、公租房住户等特殊人群子女就近入学；不断增强招生工作的透明度，进一步公开学校招生的计划、招生范围（学区）、报名办法、需携带材料、招生录取办法以及招生录取结果“六公开”制度。
同时，纪委也根据规定，严查义务教育阶段公办学校是否存在择校，高中阶段是否存在借读的情况。“零择校”保障了义务教育阶段公办学校的生源均衡，为学校的均衡发展创造了良好的环境。
■专家点评
对于该问题，陕西省教科所有关部门负责人表示，只要政府下力气一定能够做到，解决好，进校进班级督导检查，一旦发现公办学校有借读的情况，校长就地免职，并在全省点名通报批评。
民校招生60%摇号 监察局全程参与监督
杭州市治理“择校热”可用“公办不择校，择校到民办”一句话来概括，这个制度由杭州市政府制定、推行，受到新闻媒体、市长热线、各相关部门的监督。
“公办不择校”，使得更多的学区适龄儿童可以公平地就近享受优质教育资源，特别是进城务工人员随迁子女纳入公办学校学区的招生，更好地保障了弱势群体的受教育权益。
为了实现“零择校”，杭州市委书记、市长带头不写条子，尽管政府强制就近入学，但并不是完全杜绝“择校”，如果想择校，那可以去民办学校。
杭州市教育局基教处有关负责人介绍，对于民办初中的招生，杭州市坚持免试入学，网上“零门槛”报名，统一设计开发了市区民办初中招生网上报名系统，具有杭州市区小学学籍的毕业生，以及具有杭州市区户籍的外地小学毕业生均可通过网上报名系统自主报名，不设其他任何前置条件。
一所民办初中报名学生数超过该校招生计划数时，招生计划数的60%采用电脑派位的方式招生录取（也就是摇号），其余40%自主招生；报名学生数未达到招生计划数的，学校应全部录取。
对自主招生，杭州市教育局提出了一系列规定：严格禁止学校采取考试和变相考试的方式录取学生，鼓励学校采取多元评价方式，避免以学科成绩为单一指标作为录取标准，学校不得将奥数等学科竞赛成绩作为录取标准等举措。
如何确保招生的公平与公正呢？这位负责人介绍，招生实行全方位的公开过程，在电脑派位环节，邀请杭州市监察局特邀监察员和行风监督员全程参与监督，邀请3位高校计算机专业的专家教授，组成技术审查组对电脑派位的程序进行检查监督，由杭州市国立公证处对派位过程进行全程公证，省市十余家新闻媒体记者全程观摩电脑派位过程。
在自主招生环节，及时公布各校的自主招生方案和面谈办法，主动接受家长监督；邀请行风监督员对各校面谈过程进行巡视，一些学校还组织了公众监督团对面谈过程进行监督，各校面谈过程向新闻媒体开放，并及时公开监督投诉举报电话，及时受理投诉举报，坚持举报一起，查处一起，主动接受社会监督。
杭州市教育局一位副局长讲述了一个故事，民办初中招生“摇号”也受到民办学校的诟病。“每到招生季民办校长都会到局里反映，拿出系列民办学校自主招生的法律和文件，交涉为什么要拿出60%的名额来进行摇号，剥夺了他们自主招生的权利……”面对质疑和争议，这位副局长表示，为了教育的公平与公正，通过广泛调研，征求广大群众意见后，做出的制度安排和决定，“都是人民的名义”，其实，民办学校一直都在享受着政府的补助和系列优惠政策，应该坚持教育的公益性原则。
尽管杭州市民办招生政策没有上位法律法规的有效支持，尽管依然遭受诟病，但该项政策也一直在稳步、有效地推进中，既满足了一部分学生家长对教育的多样化需求，也有效疏导了“择校热”。
■专家点评
陕西省教科所有关负责人说，西安完全纯民办的学校可以按照民办学校自主招生的办法执行，而公办学校衍生出的所谓的民办学校，其实根本就不是纯民办，它与公办母体有着紧密的联系，校舍、师资都在共享，享受着政府的资源。西安完全可以借鉴杭州的做法，以体现政府宏观调控之手。
做大做强教育集团 破解优质教育资源不均衡
“择校”问题，杭州市短时间内下硬茬整治基本得到治理，当然在局部范围还需要持续下力气整治，杭州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市民告诉华商报记者，有些民办学校依然偷偷地收“择校费”、“赞助费”。
其实，杭州市的“名校集团化战略”，为浙江省乃至全国基础教育改革与发展提供了成功案例，被新华社列为中国推进基础教育均衡发展的五大模式之一。
据了解，杭州市名校集团战略共分三个阶段：探索“名校+”的1.0模式（2004年-2011年）、形成区域特色共同体的2.0模式（2011年-2014年）、探索从县域到市域的新名校集团化3.0模式（2014年至今）。
杭州市的名校集团化战略从单个学校的探索到县域的整体推进，再到如今的跨全市区域推进，历经了14年的实践与研究，形成了基础教育全域优质均衡发展、办学品质全面提升，有力地促进了教育公平，产生了显著的社会效益，以主城区的西湖区和江干区表现尤为明显。
比如，2011年7月，首批组建“杭十三中教育集团和周浦中学、杭十五中教育集团和袁浦中学、保俶塔实验学校和西湖第一实验学校、学军小学和转塘小学”紧密型教育共同体4个，名校带动弱校，让“生源流失”现象大大减少，真正让学生在家门口就近享受优质教育；江干区九堡区块由生源外流的“洼地”成为生源竞相注入的“高地”，从近三年一年级招生情况来看，生源回流现象非常明显，其中2012年实际入学户籍人数占摸底户籍人数的比例为87%，2013年提高到98%，2014年突破100%。
名校集团化战略让优质教育均衡化驶入快车道，缩短了学校发展周期，培育了一大批优秀教师，名校集团化行动使得一批新校、弱校、农校，在名校“零距离”示范下大约用了2至3年的周期，在质量管理、师资建设、校园文化等方面迅速形成规范，实现了学校的跨越式发展。
而目前杭州市实施的3.0新名校集团化战略，大大缓解了优质教育资源供需矛盾，主城区优质教育资源向四县市辐射，杭州市义务教育阶段城乡学校互助共同体占比保持在98.5%以上，农村学校的教育质量迅速提升，也促进了当地政府高起点规划学校发展，农村教育呈现了崭新的面貌。
截至2016年底，杭州市的教育集团已从2004年的28个发展到338个（其中中小学教育集团168个，学前教育集团170个），成员单位1325个。主城区中小学名校集团化覆盖面达81.1%，幼儿园名园集团化覆盖面达70.1%。
实施教育集团化后，学前三年幼儿入园率、等级幼儿园覆盖率、优质学前教育覆盖率分别达到98.7%、98.4%和78.6%，均领先浙江省乃至全国；义务教育高水平均衡发展，13个区、县（市）全部进入国家义务教育发展基本均衡县（市、区）行列。
■专家点评：
陕西省教科所有关负责人这样评价：教育集团模式，其实陕西省早在10年前就提出并尝试，几年前西安实施的大学区模式就是教育集团的一个变种，安康的汉阴县也在做着尝试，那种短时期的帮扶从本质上解决不了问题。他建议，要实施教育集团的模式一定是要把师资打散，做到人财物同步重新整合调配。同时，也要注意新组建的教育集团之间的平衡性问题，更不能把旧矛盾带入新组建的教育集团内。
创新“跨层级编制划转”让教师由“单位人”变“系统人”
小学和初中学校依然存在的学校差距是择校竞争屡禁不止的根源。时至今日，教师已成为造成学校差距最重要的原因，因此，教育的发展要看教师。
为了加强城乡教育统筹均衡发展，教育优质资源向基层下沉，2015年9月8日，浙江省桐庐中学签约加盟杭州第二中学教育集团、桐庐分水高级中学加盟杭州市长河高级中学教育集团，实施集团化办学，教师编制可跨层级划转。
据杭州市教育局人事处负责人介绍，为满足集团联合招生和办学师资派遣所需，同意桐庐县一次性划转事业编制27名至杭州市本级，纳入杭州市本级事业编制基数，专项用于上述两个教育集团师资互派、合作办学，其中杭州第二中学15名、杭州市长河高级中学12名。
据了解，从前期洽谈到合同签署仅用了4个月，杭州市编办、市教育局、市财政局、桐庐县人民政府给予大力支持，跨层级编制划转合同年限为十年，自2016年1月1日起至2025年12月31日止。
若合作办学期满需继续合作，报经杭州市编办、市教育局、市财政局办理手续后，则继续执行；若双方合作终止，则跨层级编制调整停止执行，相关事业编制从市本级重新划转至桐庐县。划转编制导致的超编问题，可在杭州市教育局直属学校内部逐年消化。
联合办学具体如何运作呢？这位负责人介绍，作为集团牵头学校的杭州第二中学、杭州市长河高级中学，要制定名师派遣和教师招聘与培养三年行动计划，并分三年招聘教师，逐年选派教师到桐庐结盟学校工作，确保划转编制用足用好。
选派至桐庐结盟学校工作的教师，在县上工作时间至少为1学年，工资待遇保留原学校待遇，桐庐县另行发放交通、住宿等补贴；还需派遣一名管理干部到结盟学校参与管理，实施管理输出；可在划转总编制内，储留4至5名教师在集团本校培养培训及用于短期支教。
该负责人介绍，通过这两年的尝试取得了一定的经验，2018年杭州市教育、编办和财政要进一步推进并完善，跨层级市属新名校集团教师编制划转的改革，各区、县（市）要积极探索同步跟进，推动跨层级、跨区域紧密型名校集团的建设。
另外，也要完善名校集团编制管理。经县级以上教育部门批准的名校集团核心公办学校，在原核定教师编制总量的基础上应适当增加教师编制，并酌情增加内设机构及领导职数。
完善教师职称岗位聘任。中学集团核心学校高级专业技术职务和小学、幼儿园集团核心学校中级专业技术职务聘任比例，可比同级同类学校高10%。
“跨层级编制划转”等系列改革，让教师流动打破了职业生涯“从一而终”的制度，教师由“单位人”逐渐变为“系统人”，促进了教师职业观念的转变。2014年至2016年，全市共交流了5300名教师校长，其中普通教师3580名，骨干教师1202名，校长518名。实现了“流动一个，带动片、提升一校”的成效。
■专家点评
西安市教育局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人士表示，杭州的做法他们了解学习过，有很多是可以借鉴的，比如今年西安民办学校小升初制度的改革，就是采用了杭州摇号的方式。
“跨层级编制划转”等措施非常好，把教师用活了，但前提是必须要有编办等部门的全力支持。西安如果这样做，首先要从顶层设计入手。这个，就必须市政府出面才行。
“名师乡村工作室”让教育优质资源下沉农村
梓桐镇是淳安县最偏远的地区之一，距离县城31公里，年轻劳动力基本常年外出打工，生源大量流失，梓桐镇小学、初中学生人数分别是295名、198名，镇中心幼儿园条件也很简陋。因为社会经济发展落后、生活条件差，存在对优秀教师吸附力不足，骨干教师年龄不断老化等问题。这种困局，从2017年6月13日起得到了改变。
当日，杭州市“名师乡村工作室”在淳安县隆重举行，杭州经济开发区下沙中学、启源小学和一所幼儿园，与该镇的中小学、幼儿园签订了帮扶结对协议，想要达到“一个导师就是一粒种子，落在一个学校就能影响一片种子的成长”的目的。
杭州市教育局人事处负责人介绍：“我们原计划用3年时间，在杭州市乡村中小学创建100个以特级教师为主体的名师乡村工作
（下转A04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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