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家乡事,品故乡情


父亲的水稻

安康日报 2017-10-11 00:00 大字

■ 刘万里

关于水稻的记忆,更多的是关于父亲的记忆。

小时候我在滩上生活,滩上紧邻汉江,地势很独特,隔壁两个小队都有水田,唯独夹在中间的滩上都是旱地,无法种水稻。每当水稻收获的季节,我们就非常羡慕他们,羡慕有新米吃,那时天天吃红苕、包谷和洋芋的我们,对大米是多么的热爱和渴望。

父亲那时在汉中工作,一年回来一两次。父亲每次回家就会扛一袋米,那时从我家到县城的公路还没修好,父亲每次到达汉阴县城后,往往会在县城的三叔家休息一晚上,然后第二天天没亮就会扛着大米翻山越岭,步行上百里路,往往天快黑时才能到家。大米得之不易,大家人吃饭,大米在我家便显得特别珍贵,每次做米饭,婆和母亲就把包谷米和大米掺和在一起,当然更多的是包谷米。只有到逢年过节或什么重大的日子才能吃上纯大米饭。

后来,安康准备修水电站,我家属于淹没区,要搬迁。当时有外省和本县几个地方可选择,父亲和母亲选择了去县城附近的月河川道。因为月河川道有水田,可以种水稻,天天可以吃大米,再加上父亲的工作已调回到了汉阴。就这样,老屋土墙房拆了,我家搬到了月河川道。

父亲和母亲从没种过水稻,一切从头学,买谷种,选秧田,犁耙秧田,育秧苗,父亲每样都要请教村里的老农。父亲每天都要去田里几个来回,去秧田看嫩嫩的青苗一点点从土下面拱出来,在初春的风中长高,长高。等到四、五寸的时候,就可以从秧田里扯脱栽种到稻田里去了。我家有三亩八分水田,水田请人犁好后,然后母亲在队上请人插秧,母亲也提前买好了酒菜和肉,仿佛过年一样。插秧这天,父亲也早早去了田里,插秧的情景很美,十几个男人站在水田里,你追我赶,而且笑声不断。排在前面的一般是手艺最好的,如果插得太慢,被后面的追上,就会被嘲笑,这是很没面子的事。父亲有时也加入他们的队伍,父亲插得慢,歪歪趔趔,不像他们是直线,拖后腿的父亲往往成了他们嘲笑的对象,只好坐在田边看着他们插秧或运送秧苗。等他们在田间休息时,父亲笑呵呵地忙前忙后给他们递上烟续上水。

插完秧苗后,父亲就更没有歇的时候,每天下班都要朝田里跑,看着秧苗一天天长高,父亲的脸上总是洋溢着笑容。每年夏季村里大人晚上都守在田里放水,有时还为争水大打出手,打得头破血流。好在我家的田地南边是月河,东边是小河,水渠虽然只有三四家共用,但一旦下暴雨,小河暴涨,拦的闸就会被冲毁,有时河堤旁的水渠也被冲毁或滑坡,在我记忆中,每次下暴雨,父亲总是穿着雨衣和长雨鞋,肩扛着铁铲去田里,他担心田埂被冲毁或田里的水溢了出来。雨停天晴后,父亲带着母亲和我开始重新在小河截流修闸,闸修好后,但水渠滑坡了,水无法进入稻田,父亲就在单位借来两根十米长的粗钢管,把水渠两段连接起来,水通了,慢慢流进田里,直到这时父亲才松了一口气。

秧苗越长越高,就要“薅秧”,父亲、母亲和我驻着木棍,用脚一行行把田里的杂草踩死,把抢肥料的稗子拔掉,这样才能使秧苗更好地吸收阳光和养分。水稻抽穗了,父亲每天去田地跑得更欢了,不时请教老农。叶子发黄发卷,父亲知道有虫子,他就急了,买来农药和喷雾器,等太阳离山还有几丈高时,父亲就全副武装直奔田里,然后开始喷洒农药。而我往往又帮不上父亲的忙,只能在田间看着父亲。打完农药后,父亲依然每天都要去水田,风雨无阻,观察着水稻的变法,颗粒是否饱满,叶子上是否长虫了,田里的水够不够……不知不觉,水稻熟了,沉甸甸的稻穗弯着腰,似乎在向父亲鞠躬致谢。

邻居开始打谷子,父亲也开始蠢蠢欲动,那时好像还没人使用打谷机,全靠手工操作。选好收割日子,请好干活的,这天对我家来说是个好日子,拌桶和遮挡抬到了田里,几个小伙子轮流把我们提前割好水稻朝半桶上敲打。我和妹妹参与用镰刀割水稻,父亲参与把打好的谷子朝回挑,母亲负责在家做饭,那时奶奶还健在,奶奶负责在院坝里晾晒,用猪八戒一样的钉耙翻动着谷子。

谷子堆满了房间,父亲捧着金黄的谷子笑了,笑得很开心,因为有了谷子心不慌,从今以后天天可以吃香喷喷的米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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