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视角 文学表达 读贺小晴新作《天边的学校》

绵阳日报 2020-10-25 08:21 大字

□王晓阳(绵阳)

在“2020天府书展”中,有一本书格外耀眼,白底封面上是一幅水彩画,画面远处是白雪皑皑的群山,从远及近是一片一片的森林,一棵一棵的大树,披着绿、黄、红等各种颜色的叶子。画面正中屹立着一座学校——木里中学,封面右边竖着五个大字——天边的学校,这就是绵阳作家贺小晴新作的书名。当然,耀眼的主要还不是书的设计等形式,而是它的内容,这本书见证了一个边远贫困县中学的重生之路,四川省作协主席阿来称它是“文学关注当下的范例”。

贺小晴过去是绵阳晚报的一名优秀记者,有着扎实的文字功底和超强的采访能力,采写了许多优秀的新闻作品,比如“5·12”地震期间采写的纪实作品《英雄无名》,报告文学《艰难重生路——汶川大地震丧子家庭再生育纪实》等作品,至今影响很大。同时,贺小晴还是一名优秀的作家,著有中短篇小说集《等你把梦做完》《脆响》,长篇小说《花瓣糖果流浪年》等。

本书封面上赫然标着“报告文学”字样,我更愿意把它当作一部非虚构作品。我以为,《天边的学校》既是贺小晴个人创作生涯中又一重大收获,也是四川乃至中国文坛非虚构写作的又一重大收获。

大家知道,写作大致可以分为虚构与非虚构两个大类,长期以来,文学作品中虚构写作占据主流。但是,实际上文学作品中的非虚构写作出现时间也很久远,我国第一部诗集《诗经》里面既有《关雎》《蒹葭》这样的虚构名篇,也有《东山》《出车》这样的非虚构佳作。古希腊两部伟大史诗《伊利亚特》和《奥德赛》也可称之为非虚构作品,它的许多内容被不少历史学家作为研究历史的史料。

非虚构写作的最大特征就是叙述或者还原真实事件、真实人物,这种写作样式自上个世纪中叶开始流行,特别是在美国风行一时,后逐渐与传统文学的虚构写作分庭抗礼,获得一席之地。2015年诺贝尔文学奖颁给主打非虚构写作的白俄罗斯作家阿列克谢耶维奇,表明非虚构写作得到文坛主流的进一步认可。我们国家也有一大批非虚构写作的作家写出了很好的作品,比如早些年刘亮程的《一个人的村庄》,近几年梁鸿的《中国在梁庄》《出梁庄记》。四川也出现一大批非虚构写作的作家,比如蒋蓝、李贵平、章夫等。绵阳的一些作家也推出了一批有分量的非虚构作品,比如陈霁的《雀儿山高度》,还有这本《天边的学校》。

《天边的学校》是一部致敬改革、致敬教育、致敬边远地区教育改革的大书。它让我们从中了解木里,了解木里的教育,了解木里为改变教育落后面貌所作的异于常人的艰苦努力及其巨大的变化。木里的教育现状实际上也是中国目前边远贫困地区的教育现状:教育理念落后、教育师资匮乏、教育质量很差。木里教育的变化向我们提供了一种教育改革、教育扶贫的新模式,让我们看到了少数民族地区教育改革发展的希望。

《天边的学校》是一部好记者成就的文学作品,没有当过记者写不出这么好的书。因为记者的最强功夫就是采访,新闻行业有句俗话叫“七分采三分写”。作为纪实作品,作者必须像真正的记者一样深入采访。阅读本书,我们可以明显感觉到作者的记者视角,讲究真实性,突出新闻性,注重显著性。感到作者采访既艰辛又扎实,有细节,有故事,有人物,有对话,有心理重现,有场景还原。在移步换景中,我们似乎跟随作者一起,长途跋涉,到了木里中学、双流棠湖中学,见到了很多教师、学生和专家。

《天边的学校》是一部好作家成就的纪实作品,没有当过作家写不出这么好的书。良好的文学表达特别是优美的语言呈现使它区别于一般纪实作品,作者潇洒自如,随意挥写,许多文学手法的综合运用,足见一个作家扎实的文字功底,唯其如此,才使这样一部纪实作品具备了文学作品的可读性。比如第三章《校长人选》写黄河的故事,黄河初到木里见到这里的风光:“到达木里已近傍晚,阳光还在地上,金毯子似的,踩上去,人有些恍惚。清冽冽的空气吸入肺腑,猛一个激灵:哇,这么好的天气,简直像喝了凉水似的。而这时候,老家那边正值酷暑,每一粒尘土都是烫的,吸进肺里,辣椒面一般。”再比如对老夏那句“教书各有各的教法”的议论也是典型的文学写法:“从这个意义上说,老夏的这句话,就成了代言,成了一种隐喻。只要老夏一说,大家互递眼神,心领神会,仿佛老夏的这招‘撒手锏’是代大家出招,一招既出,轻易制胜。”还有比喻、夸张、通感等文学手法的综合运用,作者也随手拈来。比如:“在座者的心思如链条一般,哗啦啦响。”高考失利后,黄河等四人喝闷酒,书中写道:“谁也不知道话从何说起,语言仿佛鸟类,受惊之下,逃遁而去。四个男人沉默十分坚硬。夜聚过来,堆在上空,变成了固体,变成了铁。”与此成为对比的是高考考上40人之后大家高兴的情景:“流泪成了天底下最美的表情。”书中有些夸张地写道:“那天晚上的山脚下,木里河里,都是木里教育者们流下的热泪。那天晚上的酒杯里,酒和热泪混成一种奇特的酒。”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本书的写作达到了作者题记所写的目标:“以诗意的名字写一个激越而悲壮的改革求索故事。”木里中学提供了边远地区中学教育改革的样本,《天边的学校》提供了非虚构写作的样本。本书的写作出版,不仅体现了作者深厚的文字功底,更重要的是体现了作家的社会责任感,她不是在这里抒写个人的情感,而是在记录时代,书写时代。相信对贺小晴来说,采写这部书是一次难忘的经历,一次巨大的收获,一笔宝贵的财富。当她“换一个频道”创作小说时,这次采访,这次写作,这次经历,一定会累积成新的体认,引领她跃上创作的新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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