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5·12”
■何亚伶
中专学的临床护理,毕业后便从事了十年的临床护理工作。每年的护士节,单位总会举办各种活动把这份职业的崇高和无私体现得淋漓尽致。直到2008年5月12日,因为那个日子,我的记忆中便多了份不愿触碰也不能忘却的痛,它时常鲜活地跳动,牵扯着我的每一根神经。
那年,我休完假从成都出发返程,途经汶川。时值五月,天蓝云白,山岭郁郁葱葱,河流安安静静。我懒懒地靠在车上,虽然没当护士了,但往年今日单位的种种有意义的活动还是要晃晃悠悠地出现在脑海。一项工作干得久了,总有些许留恋和不舍。就在思绪如此惬意宁静的时候,被那场噩梦撕碎了美好……
猛然间,车身的强烈晃动吓傻了我,也惊醒了车里枕着美梦睡去的王哥两口子,师傅说:“糟糕,方向没了!”握不住方向的司机,当然驾驭不了车。我们处于惊恐中,心颤颤的,吓直了眼,不知该怎么办。跌跌蹿蹿下了车,看见前面车上跌跌蹿蹿下来的乘客。看着前方的水泥路向下沉陷,垮塌了一大段,身旁,由于山崩造成岩石碰撞发出巨大的声响。周遭瞬间混乱起来,哭声、尖叫声、呼喊声与地震造成的山垮房塌、电路碰线的声音交织交错,不绝于耳。仅仅几十秒的时间,山体和房屋垮塌扬起的灰尘弥漫了目光所及之空间,瞬间看不清周围。我们懵了,只知道山崩了,地裂了,房塌了,路断了,手机信号也没有了,与世隔绝了!第一反应:“这是一场大灾难,能不能活着回家还不可知。”受阻的位置距映秀5公里,就是这个位置,很多天以后才让我感到深深的恐惧,因为就在那附近,垮塌的山体将一段段公路和路上的车辆瞬间掩埋。直到今天我还为自己庆幸,更为深埋于废墟里沉沉睡去的逝者深深哀悼。
困在山里不能行走,晚上与村民一道,在路边窝棚里住下了。那是一个余震不断也心绪难平的夜晚。窝棚在震后的暴雨和不断的余震中摇晃,大家轮流撑着棚杆,几乎一夜未眠。我们所在的村庄当天有一场葬礼,地震发生时村民都集中在那里,所以人员伤亡不大。那个晚上,同路的和村民们在一起,相互打探关于地震和家人的讯息。由于与外界失联,得到的信息不多,在担心家人的同时,也被家人牵挂,于是,决定第二天步行出山。
第二天,一切看似趋于平静,便与幸免于难的路人结伴,步行三十多公里离开震中。一路上满目疮痍让我们完全没时间与心情去关注行走的艰辛与劳累,垮塌的房屋和桥梁,来来回回奔走寻亲觅友的,运送伤者和亡者的,急急忙忙奔走逃难的……太多的画面,肆意无情地折磨我的双眼。青山绿水,几秒钟便狰狞了万倍,全然没了往日的清秀宁静,失去家园的,何止是水里的鱼儿。此情此景,让我更愿意继续提着神灯,用我绵薄之力、温柔的手,挽救大自然弱小的生灵,抚平山河皲裂的满目创痕。
几天没了消息的我又突然回到家里,家人竟没认出满身泥泞的我。他们哭了,告诉我这几天老父亲几乎整夜无眠,看着电视里不断更新的灾情报道。座机电话放电视柜上,父亲的目光交替停留于电视和电话上,盼着那动人的铃声响起,还不时踱下楼去,茫然地望着我该回来的方向。“总算活生生地回来了!”家人喜极而泣。
经过这些年,逝者已远,映秀的那场血的洗礼已然渐淡,十年的重建旧貌换新颜。回过头想,无情的魔鬼与提灯的女神相遇这一天是巧合?抑或是天意,让天使引导生灵在死神面前不屈吧。也许也是一种别样的缘分,几经辗转,我又回到了医疗行业,身着白衣手提神灯,为健康尽一份爱和责任。
深深缅怀这个日子,我的5.12,这个特殊而有特别意义的节日,那是怎样的沉重。 不得不重新审视当下的工作和生活:有一份安定的工作,有一种安静的生活,有人爱,有爱的人,便是福与天齐。内心一份深深的感恩与祝福:感恩顽强的生命,祝福现世安好。让那盏神灯祈祷逝者安息,照亮生者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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