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南行记 拉卜楞的梵音

安徽商报 2019-11-10 00:40 大字

在卫藏以外的青、甘以及川北地区,拉卜楞寺的影响力恐怕排在第一位,甚至超过了宗喀巴出生之地的塔尔寺,虽然后者以“酥油花、堆绣和壁画”三绝闻名于外,但在寺庙建筑、治学态度方面,拉卜楞寺似乎更紧扣宗喀巴及其后继者的风范,其金碧辉煌的大殿、精美绝伦的贡唐宝塔,以及数百年来络绎不绝的求学深造者,使其在黄教六大名寺中一直声名显赫,蜚声中外。

尽管在见到拉卜楞寺之前已经做好了心理预期,但当我走到夏河唯一一条长街的尽头高处,放眼望去时,还是不由被它那端严恢弘的气魄震慑住了。

有风吹过,扬起了灰尘,四下里弥漫。

眼前这片已有近三百年历史、规模仅次布达拉宫的庞大寺庙群,被高墙深处腾起的松烟,悉数笼罩在神秘的宗教气氛中,越发显出凛然的威严。在正午的阳光下,极目之处,金顶烁烁,其上铜制的法幢像火焰般燃烧,直指天穹;漫卷的经幡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在风中自由地扇动。望不到尽头的转经廊,传来转经筒吱吱呀呀的转动声,在大夏河谷四处飘荡。

拉卜楞寺之所以有着强大的影响力,首先得益于其在建筑规制上的尽显王气,它拥有六大扎仓(学院)、40多座佛殿、500多所僧舍院,占地逾800亩。其建筑或藏或汉或藏汉合璧式风格,庄严巍峨,雕梁画栋,极为壮观。当然,“腹有诗书气自华”,拉卜楞寺更胜人处,则来自于它的学阶制度和教学体系,是藏区屈指可数的传授佛教文化知识的高等学府,这也是黄教各大寺庙历久不衰的根本所在。以它的时轮学院为例,分初、中、高级,再细分为十三个学级,一名僧人要想学得密宗大乘、天文历算以及诗书音绘等知识,必得穷尽至少二十年光阴。

拉卜楞寺由于声名远播,因此引来了甚至远在青海、川西等地的信徒。在清静的寺院里游走,不时可见拖家带口前来拜佛的藏胞,他们不厌其烦地从白度母佛殿磕头到狮子吼佛殿,再到弥勒佛殿、大小金瓦寺,一步接一步,一圈复一圈,而转经廊里那一长排硕大的转经筒,也没有停止转动的时候……

闭上眼睛,就是若尔盖

“月光落地的声音,格桑花听得清;阳光走路的声音,雪山听得清……”

闭上眼睛,这就是若尔盖。

闭上眼睛,若尔盖就透过我的眼睑,呈现出草长草伏的万千气象。

车冒着黑烟爬一座山,那山并不高,可盘山而上的路却像是柔肠,千转之后,仍是百结。在摇摇晃晃中,车仿佛吐尽了最后一口气,虚脱在了山口,引擎声突然安静下来,仿佛在等待某一个特定时刻的到来。

我扭头向窗外看去,我看到了若尔盖。

那是一片海,黄色的海,阳光的海,草的海,牛羊的海,山峦的海,看似凝固,却在缓缓起伏,一浪一浪,打向天际。

深冬的若尔盖,阳光在烤疼着我的脸,她以这种苛刻的方式来欢迎一个无意中跌落她怀里的旅人。站在齐膝高的草里,包围着我的,是一片无际的涛声,它们在风里起伏,像热恋的人那样缠绕,分开,分开,再缠绕,没有休止。

我们的车,就像是大海里的一块小舢板,在波涛起伏中徐徐向前,从日出时分一直走到月亮升上来,也没有走出若尔盖的怀抱。

“你的身姿早就风情万种,在所有的鲜花未有名字之前……你的名字早就光辉灿烂,在流转的四季未有名字之前。”

你听过比这更美的歌声么?是的,这就是若尔盖。

若尔盖,是那么的广袤无边,那些星星点点的黑牦牛,远在天际,是上天的手,将它们镶嵌在了若尔盖的裙裾上。风从远处吹过来,草尖在风里摇曳,远方的牧歌,就在草尖的颤动里传递——你相信么?早晨尕海边飘起的第一缕情歌,从草尖上飘呀飘呀,会赶在月亮升起前,落在花湖边的帐篷顶上,帐篷里的姑娘,这歌是为你而唱。

若尔盖,安详地和天地蛮荒一同睡去。

若尔盖沉睡在记忆的深处,睡得那么沉,仿佛数万年,无法撼动。我在想,除非有第二次,除非当我再次翻越逶迤而上的山口,若尔盖才会像初见时那样,就那样……就那样……舒展在我的眼前,让我大张着嘴巴,回不过神来。

我一次次地用期待中的重逢来怀念她,仿佛在我经过她时,遗落了最珍贵的东西。祁海群文/摄

走过郎木寺

沉静的拉卜楞寺,连同沉静的大夏河谷,渐渐消失在身后。下一站——郎木。

在甘南,郎木的名气一点也不输给拉卜楞,据说在《lonely planet》里,郎木是作为一个特别的单元介绍的。或许由于此,郎木成了城市小资们又一个热门避难胜地,仿佛此生不来一趟郎木,嗅嗅这里空气的味道,发会儿呆落几滴泪,就难以修成正果。

我之所以去郎木,实是拉卜楞让我意犹未尽,而取道川北去成都再回合肥,可以避免走回头路。其实,我更想去玛曲,去亲近一下曾从照片上领略到的黄河“辫状水系”的风采,可惜出租车司机说去玛曲的路正在修,来回得两天的时间,只得恨恨作罢。

现在想来,郎木寺留给我的印象极为凌乱无序,从头到尾,我都没有分清哪边是四川哪边是甘肃,至于哪儿是格尔底寺哪是色止寺,更是云里雾里。只是当我登上高处极目四望时,脚下的小镇笼罩在渐渐聚拢的暮色中,徒添了一丝神秘气氛——那一刻,它似乎打动了我。远离了白昼的喧嚣和世俗的尘埃,隐在山谷巨大阴影中的郎木,遗世独立,荒蛮而又渺远。

但在小资们的眼里,郎木怎么样都是美的,他们沿着213国道,不分季节不问艰辛络绎不绝地前来,像寻找“乌托邦”一样,寻找心灵的休憩地。在村落里散步,在屋顶上晒太阳,在丽莎小吃店的墙上留言……然后,满足地离开。

那天清晨,我背着包,走在通往213国道的路上,空气是那么冷,冻疼了我的耳朵。当一辆拉萨至成都的长途客车在面前缓缓停下时,我回过头,想再看一眼这个繁华清冷日夜交替的小镇,可惜道路绵延的尽头,已找不到它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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