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地人文的唯美书写 读羌族作家雷子的散文集《天真的梦与羌野的歌》
■扎西措
多年前的一个盛夏,雷子跟随《草地》编辑部的同行一起到若尔盖采风。我们在游览了大草原风光的意犹未尽里又邂逅了雅敦节夜晚的璀璨烟花。在香巴拉广场,雷子和我带着三分醉意,手牵手站在弥漫着夏季花香的夜空下,看着满目飞旋而来的七彩烟花,我们的心也如漫天飞花恣意曼舞!
记得当一片紫色和蓝色交织的火花飞向空中绚烂成一朵奇异的牡丹时,雷子喃喃地对着夜空问我:怎样才能写好一篇让自己动容的散文。我不记得自己怎么回答她的。但之后不久的一天,她给我发来了第一篇散文“八十里彩林如梦来”。我看后足够震惊!一口气读完后,我说你的散文绝不亚于诗歌。从此,诗人的心中便种下了一枚种子。这个种子年年开花结果,逐渐瓜熟蒂落。直到这些花朵和果子再次以芳香和甜美完成雷子文学路上的另一次创新。
2017年4月,“文学阿坝走向研讨会暨阿坝作家书系”首发式在蓉城举行。此次首发式是四川省作协、阿坝州文联联合对外推介的一次高规格、高起点、高标准的文学盛会。是近年来阿坝州倾力打造的集中展示阿坝作家风采的一枚重磅名片。
此次推介会上,羌族女诗人雷子的散文集《天真的梦与羌野的歌》得到了著名散文家蒋蓝、《散文选刊》主编葛一敏女士以及省内名家大师们的高度评价。
蒋蓝在《天真的梦与羌野的歌》的专评里这样写道:诗人写散文尤其是随笔,具有一种别致的意味……
雷子首先是以诗歌成名,然后再渐次在散文、散文诗的领域里拓下自己的踪迹。她的诗歌是内陷的,是向内心之神的喃喃自语,是祈祷,是行吟;接着,更有屏声静气地聆听。除此之外,她写得最好的是散文,她对散文的倚重高于大于散文诗。
正如蒋蓝所说,雷子成名于诗歌,又出彩于散文。一个优秀的作家往往不会拘泥于某种文学体裁来限制自己的思维空间和创作格局。虽然每一个作家都会将诗歌或小说,散文或剧本作为自己的主创对象,他或许也会在某个领域有自己独到的创新和飞越,但仍然有部分作家,当他在既定的文字里呆久了,就会并发出“次生”的果子或花蕾。这意想不到的“次生”犹如“一枝红杏出墙来”,虽千般风骚,却也万种妖娆。它带给读者的通常是惊喜和爱不释手。
《天真的梦与羌野的歌》展示给世界的是一幅浓墨重彩的羌地人文示意图。它牵引着读者走进生活在岷江沿岸一个被称作“羌”民族的历史场景中,去了解他们的生存状态、理想信念以及发展进程。这个历经战火洗礼、杀戮和迁徙的民族,他们宛若羌地特有的崇山峻岭,幽深峡谷、汹涌江河,以深重悲壮的民族气节和忍辱负重的民族豪情延续生命和文化的血脉。
《天真的梦与羌野的歌》是雷子站在诗歌的意境上以记录、追踪、怀念和祭奠的文学手法呈现给读者的又一部视觉冲击。
一个人的文学踪迹一定能折射出书写者的生活态度、人品修养、理想抱负,精神气质。雷子人如其文,文若其心,心若其境。在她的身上,刚柔结合恰到好处,不卑不亢拿捏自如。她的散文犹如空谷流瀑,虽恣意飞扬却风情有度。虽无拘无束却自成韵律。她的散文是羌山静静绽放的羊角花,是羌寨重重敲响的羊皮鼓,是释比老人脚踩炭火挥戈舞剑敬天、敬地、敬神、敬人的古老颂词和祷告!
十年磨一剑。雷子在“5·12”汶川特大地震之后的十年里,磨出了散文这把锋利的剑。她的散文从民间来,从乡村来,从风景和名胜中来,从废墟和重建中来。写实、说实、传实是雷子散文的主旋律。她的散文传递着厚重的民族文化底蕴和荡气回肠的史诗般韵律。
《天真的梦与羌野的歌》分“乡愁袅袅”、“冰蓝暖阳”、“我羌我美”、“千年一问”、“羌野的歌”五辑。
雷子把“母亲的曙光缝纫社”放在开篇是有深意的。对于六十年代末至八十年代中期,缝纫行业曾一度成为中国集体行业一处不可或缺的亮点。作为进入经济建设中人口众多的贫困国家,当时的物质和商品处于极度匮乏时期。人们的穿衣用度只有借助缝纫社这个行业自给自足。
在那个遍布着少衣缺粮的艰苦年代,缝纫社自然是一处诞生惊喜的地方。雷子的母亲是曙光缝纫社里的一名车工。对于曙光缝纫社里母亲及裁工师傅和阿姨们,雷子的表述是细腻而深刻的,对他们的分工和收支的记录也是超常清晰的。在母亲踩踏缝纫机的岁月里,雷子小小年纪就懂得了劳作的快乐。懂得了中国的母亲们如花岁月所蕴含的艰难困苦和精神实质。雷子的母亲就是中国千千万万个母亲的缩影。雷子就是千千万万个中国孩子的缩影。
雷子写曙光缝纫社的场景隐射出当时的社会背景、政治动态,国民经济现状。她巧妙的把亲情作为主线铺垫出一部书的骨骼。然后让四通八达的脉络抵达生命之源,文学之本,精神之巅。
亲情是雷子散文柔情似水的回忆和记录。它是《天真的梦与羌野的歌》的主要枝干。雷子以亲情入手,继而勾勒出羌地人文这个旁枝侧叶里的繁茂和兴盛。
“乡愁袅袅”中作家写了一生与酒作伴的父亲,看似信马由缰的父亲,其实心中深藏着初恋情人和对故乡的无尽爱恋。将梦想与现实混淆的父亲把青春岁月的爱与责任用别样的方式装进酒壶,以嬉笑怒骂的醉态逃避现实和情感的折磨。一个令人又爱又气的父亲就那样老在时光里,老在了被亲情纵容和对故乡撒娇的乡愁里。
雷子亲情里的光影像年年开在她的屋顶花园里的牡丹山茶,雏菊和夜来香,撩人的馨香时时掠过羌山古老的碉楼,穿过云朵上静谧的石墙,把一种久远的乡愁和爱呈现于历史的舞台。读者不得不一次次随其喷发的文字掩卷常思,追风探月,唏嘘不止!
雷子擅长以诗性的语言成全散文的场景。她写“诗意流淌的红原”,把高原瞬息万变的自然风光写成了挥戈长啸的古战场。她的笔锋像一支神奇的魔术棒,一会儿指挥千军万马英勇征战,一会儿指挥万千美女舞袖长歌。一会而将草原的绿草红花赶进传说王国,一会儿把自己幻化成童话中美丽的公主随月光和花海,随高原天空里那一抹无垠的冰蓝安眠成永恒!
雷子的散文弥漫着民俗文化的浓郁芬芳。从地震中走来的雷子,开始把目光投向了千疮百孔的家园。她也从个人的诗歌创作中走向了关注民生、关注生态、关注环保和重建家园中来。可以说,十年时光对她生活的地方来说是一场巨大转折,对写作的她尤其如此。她与十年光阴一起赛跑。她积极投入到文化的拯救和传承中来。她借助文学平台为濒临灭绝的文化遗产呼吁。而十年来国家对“5·12”汶川特大地震重灾区的扶持援助也是空前的。
《天真的梦与羌野的歌》第三辑《我羌我美》就是作者对羌文化的膜拜和回望。
羌民族从游牧到农耕的漫长过渡时期,虽然丢失了文字。却从未丢失过传统文化。他们凭借惊人的记忆,过人的智慧、口述的接力棒把璀璨文化传承下来。释比是羌文化重要的传承人。《一个释比的羌寨》中,作者没有正面去写释比这个神秘人物,而是通过一次小小的采风活动和文友拜释比为师的过程勾画出羌文化传承者的清晰轮廓。
以情至理,以情至义是《天真的梦与羌野的歌》情感巅峰的宣言。作者的笔锋从第四辑《千年一问》再次似魔术棒一样轻轻一挥,一拨文采飞扬灵秀优雅的作家、文人、学者便扑进读者的眼眸。这些被浓墨重彩写进文字里的人和事,不是常年笔耕在阿坝高原的文化人就是在各个领域颇有建树的专家和学者。作者之所以把他们作为情感巅峰里的书写对象,是因为他们都是和自己一样匍匐在文学路上的朝觐者。他们崇尚自然,信奉科学。他们敬重文字,崇拜文学,他们是行吟在大地上的文化传播者,是用文学和美学,音乐和绘画,舞蹈和歌曲诠释中华五千年文明进程的记录者。
《天真的梦与羌野的歌》是雷子从“5·12”地震灾难中启程的新征途。这部集子倾注了她十年来的悲喜往事。这部书中,有她对父辈们历经艰苦岁月的礼赞和祭奠,有她对历史天空的叩问和喝彩,有她对自然灾害的抗争和搏斗,有她对陨落在红尘中年轻生命的嗟叹和惋惜,有她对惺惺相惜的至交知己的勉励和搀扶,有她对生活给与所有人公正的人生舞台的感恩和跪拜!
《天真的梦与羌野的歌》是雷子从诗歌转向散文的一次高质量跨越。这个跨越让她的文字从天空走向大地。她以行走的方式,膜拜的态度,恭敬的文笔把诗歌不能表达的生活本质毫无遮掩地倾诉给世人。这部散文,不仅成全了她作为一个诗人的全部智慧,也成全了她从此以更广阔的题材在羌山大地自由行走的大家风范!
《天真的梦与羌野的歌》让我们闻到了丝丝缕缕的羌地酒歌,闻到了悠悠荡荡的岷江涛声,闻到了窸窸窣窣羌寨女人们梳妆歌舞的盛世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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