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壤塘开讲座 女作家李舫为何潸然泪下

阿坝日报 2020-10-09 09:54 大字

9月22日,四川省作协“红色文学轻骑兵·百场讲座进基层”暨四川省图书馆“21市州讲座联盟”再出发,走进壤塘这片“悬天净土”。著名作家李舫担任主讲,畅谈她对壤塘的美好印象,并与观众们分享了自己是如何从一个理科尖子生走上文学之路的故事。而说到文学,李舫特别提到了为汶川大地震书写的文字,情到深处,潸然泪下。

此次活动由四川省作家协会、四川日报社、四川省图书馆主办,中共壤塘县委县人民政府、阿坝州文联、阿坝州作协承办。

■肖姗姗

“我想象中的天堂, 是壤塘”

李舫一到壤塘,就被它坦荡、开放的气质吸引,在当天讲座一开始,她就表达了对壤塘的热爱,“我想象中的天堂不是拉萨,不是阿里,不是那曲,而是这片仅仅踏上了两天的土地——壤塘,”李舫说,“中午的时候,我把县里的书翻了一遍,这里是神圣的土地,财神居住的地方,这片土地充满了神圣、神奇的力量。”

李舫以她去年同时期参观良渚遗址的经历进行对比,表示良渚遗址和壤塘都让人深刻感受到人类文明绵绵不绝的力量。“良渚的语言和文字均已流失,但良渚留下的灌溉体系、运输体系、祭祀体系仍令人感动。这几天在壤塘,昨天看到的寺院、运输体系、河道都在,寨子里看到土司家族、土司的厨房、他们是以什么样的方式,什么样的面孔在那里生活,而且这些祖先会繁衍什么样的后代,这些后代会在我身边,有哪些跟我说话,这种交往是多么的荣幸。”

行走壤塘,李舫对当地的绿水青山赞不绝口,“经过15年,证明了绿水青山的真理性。今天我在这里看到了什么叫做绿水青山,我们沿着这条河溯流而上的时候,看到绿水青山,看到碉楼,仿佛看到了祖祖代代生活的痕迹,感受到了一种祖先在这里留下的祝福。”

“在壤塘,我们看到很多草原、湿地、峡谷,各种各样自然风貌都在这里存在。经过这次疫情,我们更深刻地感受到生物多样性在自然生态中的重要性,特别是哪些动物需要我们保护,哪些动物与我们息息相关,哪些动物跟我们世代相依。”李舫表示,“这次疫情之后,我们更应该知道,哪些动物会带来传染病,我们需要在哪种链条上来防控,怎么样保障生物的安全性,从而保障人类遗传的安全性,这些都非常重要。”

“高中时,没想到自己 会走上文字工作的道路”

如今的李舫,是优秀的作家,但在高中时代,李舫从没想过自己会从事文字相关的工作。在当天的讲座上,她分享了自己走上文学之路背后的故事。

“我高中的时候是理科生,当时流行着一句话,‘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所以当时父母要我学理科,”李舫告诉大家,上高中的最后一年,她还曾参加奥林匹克物理竞赛,并不停地参加各种考试。“考试的时候,我没想到自己会走上与文字工作相关的道路。”

李舫告诉大家,她当年最喜欢的杂志是《奥秘》。这本由云南省科协于1980年2月创办的杂志,是全国第一本科普连环画刊。“在《奥秘》,我看到了未来的科学世界里,人和苍蝇互换身份,人有了苍蝇的神经大脑。一般女孩子都不喜欢这类题材的东西,但我特别喜欢。”

从小的阅读兴趣和高中的理科基础,使李舫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里,都把成为居里夫人那样的科学家作为自己的人生目标。对于自己做科学家之后可能的人生途径,李舫也有预期,“那个时候如果考上生物、化学专业,现在在非洲研究埃博拉病毒,或者研究新冠病毒,我肯定是其中一员,穿着防护服在一线,而不是在这里和大家交流。”

在很长一段时间,李舫的奇思妙想如火花,不断绽放。上解剖课时,她想在兔子身上种下一只耳朵,这样就可以帮到那些失去耳朵的残疾人,“我梦见人怎么也不变老,人的脑袋是可以像小孩掉牙齿一样重新长出来的。”不过阴差阳错,她并没能如愿考上自己当时想读的生物专业,反而以理科生的身份考上了哲学系。

“理科生严密的数学思维,对我学习哲学的帮助非常大。”李舫讲,大学毕业后,她被分到《长春日报》,后来到了《人民日报》,“我跟当时的很多人一样,是痴迷的文学写作者。我大量地阅读,没有任何目的。通过阅读,打开了我心中理想的大门,于是就开始慢慢写东西。”

李舫至今记得,她写的唯一一个小说,当时被《小说月报》转载了,“我当时的生活费才几十块,稿费80块,让我突然觉得自己特别富裕。”所以从那时起,在李舫心中,就觉得文学是和价值联系在一起的,“我知道怎么写了,我把我想写的变成了文字,就能实现价值,稿费是对我的认定。”

“但是文学留了下来”

回到文学本身,李舫认为,要写好作品,首先需要大量阅读、海量阅读,“有的作家,他的处女作就是代表作,还有一种作家,是一步步攀上高峰的,每一次写作都在否定前面,每一次都不想走老路,这样的作家更多,他们靠的不是灵气蓬勃而出。”

在李舫看来,自己就是后者中的一员。大多数时间里,她是记者,关注的是众多新近出现的新事物、新问题、新现象,而文学的旨趣却不在此,“新闻和文学是两条互相消磨的路,新闻做久了,会消磨灵气。我有一段时间,写新闻稿多了之后,就会特别迷茫,而文学是从一个点氤氲到一个面,再到一个体。”

但文学却不是用这种方式进行创作的,“我很喜欢乔叶的《认罪书》却不是这样的,她用了一种像俄罗斯套娃一样的叙事方式来写。”因此,为了使作为职业的新闻与作为爱好的文学达至平衡,李舫找到的解决办法是坚持写作。她花了大量的时间来练习,“在我写作的时间中,往往是一手新闻,一手文学,我慢慢地在挫折中找到经验,慢慢地写。”

李舫认为,多数作家都会经历一个粗糙幼稚到臻于成熟的过程,而支撑作家走完这个过程的,只能是信仰和信心。“很多作家成名以后的作品都是非常粗糙的,我也编辑过冰心的作品,看过贾平凹、陈忠实,也是有优秀的编辑推动他们成长的。”

李舫将文学作品的产出比作行船,“你有多沉的压舱石,你的船就开得多稳健。知识、智慧,就是压舱石。”李舫以陈忠实来举例,陈忠实凭借《白鹿原》而声名大噪,“但在此之前,他为了自己的文学梦,写了几十年。”李舫认为,80年代以后,文学已经不再承担鲁迅那种振臂一呼的作用,“今天的文学回归到了文学本身。当时一首朦胧诗,打开了被尘封久已的心门,而不再是口号化的表达。如今,文学慢慢回到了应该有的地位,今天的文学才是真正的文学。”

行走壤塘的过程中,李舫也多次提到12年前的汶川大地震。很长一段时间,李舫都认为,在地震灾难面前,文学是无力的,而新闻能够将事实进行真实地还原,“汶川大地震之后,天安门广场上所有的车原地不动、人原地不动。全部是向罹难者默哀的人。文学创作太苍白了,你用什么还原画面,还原一个哭泣呢?那个时候觉得新闻太伟大了,记者深入最现场,让全世界人民知道中国人众志成城,那个时候灾难停止了,文学的想象力也停止了。”

直到后来,李舫读到了阿来的《云中记》,她重新认识了文学对于灾难的表现力。李舫表示,时隔多年,已经没有人会去打开当时的报纸,新闻的力量伴随着时间而变得苍白。“但是如果翻开《云中记》,当年的悲痛扑面而来,让全世界景仰都扑面而来。”李舫借用莫言的话说,文学是讲故事的人,是把祖先的故事、把我们过去的岁月,镌刻在我们历史的实际中的人,把我们过去的血泪、欢欣都能够完整地呈现给我们未来的孩子的人。文学,就是历史的刻痕,生命的刻痕,永恒的刻痕,什么都消失了,地震遗址消失了,但是文学留下了,这是文学的力量。”

(文据成博 川观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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