峡谷里的阳光

阿坝日报 2021-12-31 01:52 大字

■白羊子

梭磨河,一条发源于雪山冰川的河流,犹如一把锋利的切刀,将鹧鸪山下的余脉切割出了一条深壑的大峡谷。

秋冬季节,我从岷江大峡谷走到梭磨大峡谷。身处梭磨河畔,在我的身边,凛冽的风一直刮着,清冽的水像岷江一样流淌。我站在鹧鸪山下一块孤独的岩石上,就像站在夏旭冬日神山下的岷江边一样,还有几株不算茂盛的树陪伴着。望着彼岸,那些凌乱的衣着,像野草与风共舞。我出神的眼睛被蜿蜒的梭磨河水拉向了远方,有点疼痛不已。满满的苍翠,充斥着原始森林腐木的味道。一个名叫毛木初的村庄,镶嵌在鹧鸪山下的密林丛中。从村庄里升起的那犬吠,那炊烟,那些从未有过的奢望,早已化成了一幅油画的投影,深深烙印在我的脑海里。

这是大自然的造化,还是人类的鬼斧神工?正是这条河流,悠然自得地将鹧鸪山的余脉雕琢。梭磨河的水,缓缓地流淌,无数生灵,无数花草树木急忙落户两岸,在梭磨大峡谷里茁壮生长。这儿,阳光充足,把大自然的情和爱全部倾注给了嘉绒故土,使这儿风和日丽。也许 ,是上天的精心安排,梭磨大峡谷比山峰还要美丽。四面八方的游人们从远方慕名而来。太阳总是不讲私情,不会把后门轻易打开,只要符合自然规律的,便毫不犹豫地把阳光照在梭磨大峡谷的每一个角落。

我爱上梭磨大峡谷,就像爱上岷江大峡谷一样,更像爱上眼前的这份刊物一样。它的幽深,它的俊美,它的别样情怀,总是那样深深地镌刻在我的记忆深处。虽然我长期以来都活得那么肆意和任性,但依然会以弯腰的姿势,谦卑地给梭磨大峡谷里的嶙峋发出祈祷和祝福。因为,在梭磨大峡谷的深处,我守望的是仅剩一丝太阳落山的奢侈,对于一块巨石来说,它节约了太多的风流,对于一叶枯黄来说,它勾勒出了远古的裂变。可是,对于我来说,我的肉体中盛满了蜿蜒连绵的馨香,却没有更多的时光去探寻你我之间的前世今生。一首斜阳成就了一首诗词。梭磨大峡谷也没有阻止嘉绒藏地无休止的旁白,它让我不断地怀想山桃花的芳邻是不是春天的鹧鸪山。

我知道,从表面看,梭磨大峡谷一直在等待阳光,就像我一直在等待机会一样。事实上,它又一直在拒绝阳光。许多时候,阳光自以为能普照万物。其实,万物中也有不一定需要阳光的地方,比如梭磨大峡谷总是用幽深喂养着一沟的地脉水,和那些疯狂生长的草本木本。特别是醉酒的梭磨大峡谷,吹一丝清冷的风也会将一辈子守望的碉楼抛到九霄云外。阳光来了,梭磨大峡谷却失了神秘而幽深的魅惑。它不喜欢阳光的深处,梭磨大峡谷就是一条幽深的峡谷。“独怜幽草涧边生”。阳光,在梭磨河畔就是一堵轰然倒塌的墙。群山拥抱的梭磨大峡谷,显得很深很深。其实,阳光有时也是梭磨大峡谷的奢侈品。太阳路过的时候,她伸手采下几片披在身上,得意的笑容迅速爬上了她翘起的嘴角,俨然是重塑的金身。远处,山峦低头庆贺,草木、小溪也跳起了舞蹈,这个雕刻般的时光,瞬间被梭磨大峡谷的美给牢牢记住了。

梭磨河谷的阳光也像我们一样,如果不是积极向上,怀抱一种信念和理想,奋发图强,努力地提升自己,就不可能走向一个光辉的顶点,抵达一种有思想高度的精神境界,就不会有实力把自己蓄积的能量放射出来,照在想要照耀的犄角旮旯,乃至大峡谷深处的每一寸土地,就不可能惠及全面,了却自己的一桩心愿。

行走在梭磨大峡谷里的阳光,就像行走在丰饶的“雪原”一样,温馨而惬意,它已脱离了浮世的龌龊和喧嚣,和小草、野画眉和小虫子静静的促膝,真切的谋面,拥抱它们的热情,甚至把它们托在自己的臂膀上;激情的梭磨河,像一把明亮的琴弦,在梭磨大峡谷的谷底演奏着轻快明朗的山歌……

在这温暖的梭磨大峡谷的情怀里,旁观者不是别人而是我。

秋风,摇晃不止的不只是浓荫凋零的影子,柔软之外还有梭磨河的低吟浅唱,以及那按捺不住的凄厉的野画眉的鸣叫,为我们讲述着渐渐转凉的秋事。突然间,觉得无限可能,捕获的一抹阳光,早已退到了最深的峡谷,等待救赎至深,有一丝暖流拂动,盈盈秋水的形而上,触碰唇裂却容不下峡谷的阳光及其隐秘的呼吸音。

在梭磨大峡谷的深处,在人烟罕至的群山中,总有那么一些小峡谷地带缺少关注,如同内心最隐秘处渴望灿烂阳光普照不愿落下一个死角一样,几句温馨如同灿烂的阳光垂青着每一寸土地,让整日低迷的情绪得以纾解。阳光普照下的梭磨大峡谷也能生机勃勃,枯萎的心灵也会长出绿色嫩芽。原来再好的环境也需要精心呵护,在鹧鸪山下的高山峡谷里,我终于找到了追寻的幽深,以及连绵的蜿蜒——它是不死的梭磨河水,它是不死的岁月。“周末”的阳光继续照耀着梭磨大峡谷,不但喂养了花草,也喂养了树木包括鸟兽、虫蚁,还有喂养了我的生命的五谷杂粮。我想把我的守望交付给阳光照耀的这方峡谷,让它喂养我的良知,我的思想如春风及远,如秋水盈盈。

时令已过冬至,没有一片雪,也没有野画眉时常出没,梭磨大峡谷里的阳光温暖而明亮,但不出奇,偶尔落在斜倚山僻的桦木树上。貌不惊人的乌鸦仿佛神秘谕者,仅仅把嘉绒藏地的秘密泄露了一小部分,抵达却是在风过之后,梭磨河平坦如时光的断面,蔓菁人生的地面尚未破绽百出,万事蹉跎的嘉绒藏地早已销铄成一座相思的危城。远处,藏传佛教寺庙里钟声空旷得像一面刚刚塌陷的镜子,没有一只蝴蝶飞来飞去。听着那萦绕耳畔的佛寺钟声,我仿佛觉得自己已经老了,没能力再去深入梭磨大峡谷的深处,至于阳光能不能照到谷底,我真的不知道。不过,从书本上看,梭磨大峡谷是潮湿的,看来阳光虽然是神明,但有些事情它也做不到。

冬阳善行环球,到处送温暖。中午,阳光设法左拐右转,终于洒进了梭磨大峡谷。善良的母爱普天下,十根指头一般长,从不因偏僻遥远而忽略,狭而深的谷地一样受青睐,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天天情洒,孕出稚嫩的芽,开出惊艳的格桑花。“天道酬勤”,不负馈赠,那些毛毛根根终于活下来了,算是一个个的生命,一条夹缝里竟长出一棵白杨树,那是阳光的女儿。

回望梭磨大峡谷,对它的身世真想来一番深究。也许,那是鸿蒙初开的时代,一场毁灭性灾难突然降临,让嘉绒儿女们的家摇摇欲坠,命悬一线,有人快步登门,修补坏掉的护栏。一场缠身大病,吃掉生的信念,一贫如洗的家,续不上明天的炊烟。有人快步登门送来捐助的温暖。有着辽阔空间的贫困一词正在被众生一寸寸逐出生活的边缘。是地震,还是火山爆发,是鬼斧,还是神仙造化。鹧鸪山高耸入云,山脚难见天日,还坑坑洼洼。从东到西,是一日千里,怪石光鲜,浅流成溪,一夫当关,万夫安居乐业。风吹开一道美丽的口子,从南到北,见一米阳光,那是在正午,无遮无挡。坐井观天,飞流直下三千尺。雪封山,掩埋了深渊万丈。阳光无私,高山仰止,低处不胜寒,私处不能看,背靠背,迷失了方向,认准了时位,蓦然回首,阿坝大地鲜花早已灿烂。

我曾经羡慕苍鹰飞翔的高度,我曾经渴望水鸟追逐“五花海”的自由,我也曾多少次盼望登临鹧鸪山的最高峰,寻觅了千百度,我还只是一芥草民,只是夸克粒子。呀,一米阳光是我的渴望,即便谷底深处的一线天,也是一道风景线。在梭磨大峡谷,有阳光,也有风,四季在此轮回。我决意踩稳寸土,沐浴阳光,和地球一起斡旋星际。

新闻推荐

四姑娘山景区上榜国家体育旅游示范基地公示名单

本报讯(冷文富)日前,国家体育总局、文化和旅游部公示国家体育旅游示范基地拟认定名单,全国仅47家单位入选,阿坝州四姑娘山景区...

阿坝新闻,讲述家乡的故事。有观点、有态度,接地气的实时新闻,传播阿坝正能量。看家乡事,品故乡情。家的声音,天涯咫尺。

 
相关推荐

新闻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