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姜色》请喝了这杯酒
■华文军
我是在成都看的《阿拉姜色》。半月过去后回马尔康,看到这影片还在放映。于是猜想这电影至少在藏区的上座率并不低呀。
我想一定有不少人和我一样,被这朴实的电影打动了。
由此我还想到这些年打动我的那些藏族题材的电影,觉得走进视野的类似电影越来越频繁、越来越有味了。觉得应该好好品味品味,至少得罗列一下说几句观感,算是一名观众对辛苦的创作者们鼓掌致意。
那先说这影片。
我是在一家三口踏上朝圣路之后才进入情景,开始领略剧中滋味的。那时影片至少到了四分之一的进程。
倒不是说前面的都是水分,恰恰相反,到此时才明白之前那些人物为什么有这样那样不太合理的举动。
此刻,我理解了女主人公俄玛内心的纠结,感受到了她的挣扎,她的纯洁。
故事的根本缘由就在这里,理解并认同了这个,就能理解紧跟而来的丈夫罗尔基的挣扎,以及后面儿子诺尔吾的挣扎。
俄玛的挣扎,来自一个心结。她要完成前夫去世前的一个应诺,就是磕长头朝拜到拉萨。如果就只是个应诺,记着就行了,什么时候合适就什么时候去。问题是,她这时突然知道自己去日无多了。而她患绝症的事儿,丈夫罗尔基并不知道,任何人都不知道——是她隐瞒着不让他们知道。于是她突然提出马上要磕长头、即使独自一人也要去,这让罗尔基觉得突兀,虽然没有阻难但不是很支持也就理所当然了。
然后出来了罗尔基的挣扎,挣扎于妻子心中对前夫的爱、挣扎于继子对自己的隔阂,挣扎于一路上的艰辛。
最后是性格非常孤僻的儿子诺尔基的挣扎,一个用沉默和封闭心扉来面对父母的男孩的挣扎。他们三个人,各自怀揣着心结,看起来因为对方而打不开,实际上彼此间却又那么在乎,都不愿意伤害对方。当这心结带在朝圣的路上,我们看到,每一节旅程,就打开了一个心结。
朝圣的半途,俄玛病逝。她尽力了,我觉得,她没有遗憾。
罗尔基安葬了妻子,他认识到,妻子从前夫那里继承来的遗愿和责任,现在继承到了自己身上。他决定,要继续完成朝圣。
而对诺尔吾来说,母亲走了,像别的孩子那样得到完整父爱母爱的希望不能再坚持了。他必须承认自己是继子,同时也是孤儿。
下一段旅程,罗尔基和诺尔吾还有一个任务要完成,他们要成为真正意义上的“父子”。这段旅程,也可能是一辈子了。
故事就是这样。
是的,这些心结也好,挣扎也罢,并不新鲜,任何影片都有。我心疼的是他们的排解方式。
影片隐藏着这些纠结,在如诗的画面里推进故事情节。这里没有眼泪横飞,没有长吁短叹,影片努力不让情感外扬,却一步步生动地解析人物内心的挣扎与疏解。
阿拉姜色,请您干了这杯酒。看似简单的一句话,承载着太多的感慨。可能是愉悦,庆贺,可能是失意,无奈,也可能是相逢,告别……传闻说影片开拍的时候并不是这个名字,是拍着拍着就改成了这名字。我相信了,我觉得这名字正是对影片最好的咀嚼。
我尤其感动于男主人公罗尔基的表现,他将一个藏族男子在生活考验面前所展现出来的善良与坚忍,表达得淋漓尽致,如果找一个比喻,我想起了高仓健,和那个电影《幸福的黄手帕》。是的,主角容中尔甲是整个影片俘获我心的演员,这是他第一次演电影,尽管他一再谦虚地表示自己演得还没那头驴好,但银幕上的他,对角色对表演有细腻的把握。他的模样、神色、甚至语气简直几乎就是我们村的人,他太“本色”了。
据说该片故事的缘起是容中尔甲认识的一位去世的老人。导演松太加和容中尔甲是好朋友,一次容中尔甲说起了这个真实的故事,松太加一听认为可以拍成电影,于是写成剧本发给容中尔甲,容中尔甲很感动,愿意来做电影的出品人。拍片中,松太加要人物有生活阅历,而他习惯写本子的时候有一个人作为脑海中的形象,他想的就是容中尔甲,于是干脆就请容中尔甲来演了。
且,原来如此!
有人说:这部电影是“极具东方情调的家庭故事”,它用了东方文化中家人表达爱意与关切时那种欲说还休的内敛和深情。我深有同感。
也有人说,这是藏族导演松太加的作品,其幕后团队无论从编剧、剪辑、美术还是摄影大多都由藏族人组成,因此可以说,这是一部从藏族人的视角讲述的藏族家庭的矛盾与亲情故事。
我觉得在理。尤其是影片一改用风景、民俗、信仰为元素来解构藏族电影的手法,把重心放在讲述普通人日常生活,讲述俗世家庭伦理和情感上,这是难能可贵的探索。
后来看到松太加的答记者问,“(影片讲的)其实不一定是藏族,而是整个人类的大爱。”我觉得这部影片的可贵,正在于此。
《阿拉姜色》荣获21届上海国际电影节——金爵奖“评委会大奖”、“最佳编剧奖”,但据说它的排片并不高,对大多数观众而言,可能还需要一定的耐心去观赏和体会。但我觉得值得推荐,希望有时间好好感受一下片中蕴含的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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