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西行脚：金秋，雪花与彩林的吟唱
金秋之际，欣赏红叶，观看彩林，一定是这个季节的标配之一。城市框架内的一切人工色彩，浮躁喧嚣，均可以选择无视且轻轻放下。于是，将目光投向了阿坝藏区。一路向西，去释放，去融入，去捕捉，秋色的点点印记。
对川西的爱，烙印在筋与骨。执着，矢志不渝。
藏区那山，那水，那雪，黑牦牛，七彩山林，猎猎经幡，还有藏民族磕长头匍匐向前的执念，无一不安抚我久居都市的浮躁心绪。只有面对那一座座黛青色的巍巍险峰，仰止高山，深呼吸。只有亲眼窥探那深邃的海子，格桑花的草甸，奔跑，站定，撕心裂肺般呼喊。只有在那厚达尺许的雪地里，像少不更事儿的孩子般打雪仗堆雪人，尽情撒着欢儿——回归自然，涤魂荡魄，才会使我心绪平和，心境淡然。
沿都汶高速一路前行，过理县毕棚沟，米亚罗，马尔康卓克基土司官寨。再过梭磨河驱车向左，转入省道S210线继续前行。碎石子铺垫的崎岖山路，千回百转，狭窄得只能容纳一辆车缓慢独行。在翻过了几道山梁之后，葱茏世界，逐渐隐褪身影，眼前，已是梦笔雪山的银装素裹之境。
“欲赏红叶遇雪天，醉美仙境缓流连。静谧凝脂深不露，踏雪觅踪访老仙。”山势雄峻，山色阴沉。山风夹杂着扬扬洒洒的雪花，在眼前舞出轻盈曼妙的舞姿，孤寂而清冷。朔风愈发凌冽，海拔4470米的梦笔山雪山之巅，已笼罩在皑皑白雪之中。置身冰雪世界，浑身瞬间通透，纯净，清爽。
翻过雪山垭口，山势逐渐平缓了许多。彼时山阴的雪花飘舞，与此时眼前的潋滟秋色，冰火两重天。极目远眺，若隐若现的红杉林，和镶嵌在靛蓝天空漂浮的云朵，宁静而悠远。雪山与秋色，共生出极致的视觉盛宴。山脚下，草甸悄无声息地变换了颜色；河流不再湍急；牦牛不紧不慢地踱着方步，光影绰绰，轻曼斑驳；小松鼠们忙忙碌碌地储存着过冬的食物；阳光从山峦的缝隙间倾泻而至，漫射在河谷两岸的枫树林里，一切都舒缓了下来；雪花的轻吟浅唱，已切换成金秋红叶的赞美诗。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一年好景，尽在橙黄橘绿时。素有“八十里彩林，八十里画廊”之称的奶子沟彩林，已然展现在我们的眼前。“奶子沟”在藏语中是美丽富饶、幸福安宁之意。只有来到奶子沟，才能真正知道什么叫做层林尽染，色彩斑斓。进入奶子沟，红叶若灿阳，彩林似画廊，所有的浪漫因子已被快速激活。蓝天白云映衬的沟谷里，红叶层叠，山林尽染。由槭树、青杠、枫树、沙棘、白杨和不同色彩的针叶林、阔叶林、灌木丛组成的彩林，密密麻麻，漫山遍野点缀其间。红叶飘摇，落英缤纷，飘飘然落入由雅克夏雪山融化、汇聚而成的洛哩措、雅麦湖两个湖泊。远山的浮影印染在平静的湖面上，与斑斓的彩叶，相映成趣。湖光山色，意趣盎然。置身于醉美画卷，已不由得陶醉了，仿佛自己也被绘入了浓墨重彩的画卷一般。我不禁赞叹：一定是哪位爱美的仙子抛出的七彩花瓣，飘临于此；抑或是神仙不小心打翻了七彩调色盘，渲染出这诗意的金秋。
红叶的归宿在于金秋的绚烂，也在于欣赏它的爱美之人。生命的景色，在路上。人生漫长，韶华易逝。当青丝落寞成白发，远行的步履仍坚笃。任凭云卷云舒，笑看花开花落，保持看风景的心情，捡拾诗心，拥抱远方。
□郝志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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