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川红叶美
■甘国栋/文陈典君/图
四川省金川县是川西北高原一块神奇的土地，它不仅素有阿坝“江南”、嘉绒故土、东女国之美誉，也是“乾隆帝视为一生‘十大武功之一’的“用重兵（打金川）”之地，还是闻名遐迩的“中国雪梨之乡”。而今，一“花”（春日里“千树万树”绽放的梨花）一“叶”（秋日里红遍两岸山野的梨树叶）唱“主角”，拥有很高“含金量”的旅游“名片”。阳春三月，梨花犹如纷飞的雪花飘满山坡河谷；秋天到来，不仅清香酥甜的雪梨让人大饱口福，时至深秋初冬，那里总是艳阳高照，火一般的梨树红叶会绽放出生命最绚丽的色彩，将金川的山山水水染成醉人的红色，点缀得韵味十足，吸引着众多游客不辞辛劳，翻山越岭，前来一睹为快。
正因如此，我们一家人亦加入“秋游观红叶”的行列，分乘两辆小汽车 ，兴致勃勃地前往金川县观赏名动巴蜀的金川红叶。过程中之所见、所闻、所感，令我难以忘怀。
出发当日一路天气晴好，碧空如洗，白云似絮。车过马尔康县的白湾、金川县的根扎，就不时有梨树自车窗口一晃而过。那深秋独有的红黄颜色，分明向我们传递着“观赏金川红叶的黄金时段到了”的准确信息——这让我们一众人的脑际，不住地幻想出金川红叶的艳丽景致，急不可耐的心，早已飞到金川县庆宁乡、咯尔乡和沙耳乡一带。
在因“每每春早秋晚”而有着“金川小气候”之美称的集沐乡雅京村，公路边上、果树园里，那一株株梨树的叶子尚红绿相间、交相辉映，却格外惹人怜爱。退后几步眺望，那点缀于阳光山野之间的丛丛红叶显得分外醒目，“万绿丛中点点红”的优美意境令人激动不已、情趣盎然。
车行到我的第二故乡——庆宁乡新扎沟口，眼见那座耸立着古老石碉楼的山坡上，平坝里掩映着座座民居的梨园中，以及那条清澈见底、哗哗流淌的小河——上世纪六十年代初，落户于此的我就喝着它那清冽的水长大成人、成家立业。小河岸边，已是“映日霜叶别样红”，一派层林尽染的靓丽风光，让人油然而生分外亲切、无比眷恋之深情。由公路两侧成排梨树枝叶相交、相拥形成、长达百米、声名远播的“廊道”,已呈“满目红叶遮蔽天”的一色，令人禁不住心旌摇荡。
从德胜村路旁“夹道相迎”的梨树大道驶过，那扑面而来亮闪闪的红叶、金灿灿的黄叶，令人目不暇接、兴奋异常。车上的孩子们禁不住欢声笑语、手舞足蹈，大人们则一边探头尽情欣赏，一边忙不迭地用手机“定格”下那一张张梨树丛丛、红叶簇簇的绝美画面。
之后，我们行经咯尔乡的复兴村、乡政府，饱览车窗外一闪即过的艳丽红叶，再将车停在位于金川江畔的金江村公路边。信步走到一株株梨树前，拉下一根根枝条，观赏那黄里泛红、红里有黄的叶片在阳光下呈现出深红、暗红、绯红、粉红……那些分外艳丽的红色，映红了人们的面庞，让人爱不释手。伸手抚摸那光滑柔和的叶面、叶脉毕显的叶背，将它们贴近面颊，那散发出的缕缕芬芳沁人心脾，让人久久把玩，不愿释手，只想将自己也融入这美丽的画卷之中。
我弯腰走到路边那枝枝相交、叶片相拥的梨树丛中，从树下往上看，红、黄相间的密密的梨树叶包裹着大树的身躯，向四周延展开来，叶片交错层叠且下垂成一串串、一簇簇。举目向最高的树枝望去，只见那红色的叶片在秋风的吹拂中，于蔚蓝的天空下颤动、摇曳，在朵朵白云的衬托下，那样鲜活，那样灵动，那样火红，那样热烈。几只喜鹊“喳喳喳”地鸣叫着，从红色掩映的树梢间掠过，或停歇在探出的枝头上小憩，平添别样情趣。当视线随着几片自树丛中晃晃荡荡向下坠落的树叶的轨迹移动，可见地面上早已铺下的那一片片、一层层红叶千姿百态，却都是一袭醉人的红色——鲜红的娇艳欲滴，紫红的流光溢彩，深红的灿若晚霞……而整个地面分明就是一块红色的“毛毯”，松松的、软软的、绵绵的，令人怜爱，竟至不忍踩下脚步。我和几个孙辈俯下身子，忙着在掉落的层层红叶中，各自挑选了几片，小心地叠合在一起，准备带回家做书签，留作纪念。
随后，我们驾车跨过大金川江，循沙耳乡干河坝的公路上行。深秋的大金川江已没有了夏季的浩浩荡荡，文静得宛若碧色绸带在山谷中间蜿蜒、延伸。大江两岸，主要由梨树叶汇成的红色世界热烈壮观，让人心醉。那漫山遍野的一棵棵、一排排、一丛丛梨树，已被一片片、一簇簇、一茏茏红树叶覆盖着，尽染的层林在明媚的秋阳照耀下，犹如一团团熊熊燃烧的火焰，映红天空，美若绚烂的朝霞，艳如黄昏的云霓。放眼山下，是金川红叶地标景观、被梨树林掩映的神仙包，整个山坡被红叶包裹着，已是火红一色，蔚为壮观。而更令我浮想联翩、感叹万分的是：此刻映入眼帘的这足以撼人心魄的场景，还只不过是川西北最壮观的深秋红叶盛宴的一个缩影而已。此时此刻，绵延百里的大金川河谷100万株梨树红叶已然红遍两岸，株株展桠舒枝、彩叶缤纷，实乃一幅如火似锦的美丽画卷。
依恋不舍地离开观景台下山，在沙耳中学用餐之后，又沿着险峻、陡峭、弯急的盘山乡村公路，登临海拔近3000米的老松坪观景台，居高远眺——此时，西下的夕阳将霞光洒满了大地，让眼前“三乡”境内的苍山、河流、碉楼、房舍、茂林、修竹、蜿蜒的公路、袅袅的炊烟……尽被染成红色，那醉人的艳丽、惊人的壮观、动人的氛围、磅礴的气势，让人心灵震撼，叹为观止！
沉醉于红叶之中，不觉暮色已悄然降临。一家人方才怀着满足后的由衷欣慰，于苍茫的夜色中驱车90多公里，平安返回高原新城马尔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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