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西成高铁的机缘
伍长述2017年12月6日,这是一个平凡的日子,可对于汉中人民来说很不寻常,因为备受期盼的西成高铁建成投入运营。秦岭起舞,汉水欢笑,人们欢天喜地,祝贺汉中步入高铁新时代。
随着西成高铁的开通,汉中的枢纽地位更加凸显,通达多个经济圈,汉中将以大西安为依托,向西融入丝绸之路经济带,向南融入成渝经济圈,向东融入长三角经济圈,向北融入京津经济圈,这样汉中就能承东启西,连接南北,实现北上、南下、西进、东出的“四向突破”。这真是“昔日蜀道难,今朝变通途”。
当下,我站在汉中的这块热土上,看到和谐号列车风驰电掣地飞奔在秦岭山地、汉江平原上时,不由得激起我对祖国改革开放以来所发生的日新月异的变化的赞叹。40年来,波澜壮阔的改革开放大潮推动着中国社会的发展进步,西成高铁的通车不过是改革开放大潮中的一朵浪花,而正是这朵浪花,使我想起了一件与它有关的往事……
那是今年的3月3日,农历正月十六,上午10时半,接到我哥打来的电话,内容挺简单:要我能否在当天下午2时前赶去西安唐都医院,因为下午3时他要进行一个手术。听到这个消息,只觉得脑袋“轰”地一下。我知道哥哥这几年心脏不好,可去西安的事一点儿都不知道,这是他的性格使然,不到万不得已,这种事情是不会告诉别人的,许是凶多吉少,有后事要交待?现在的问题是,我怎样能按时赶到唐都医院,而且还有一个难言的隐情:当晚我还必须赶回汉中!
事情是这样的,我的同学老鲁因癌症晚期前一个月再次住入市中心医院,昨天上午在弥留之际又去看望了他。他拉着我的手断断续续地说:希望我最后送他一程。我点头答应了他。
现在我最紧要的问题是能否在下午2点前赶到唐都医院,西成高铁开通了,80多分钟就能抵达西安,不过购买车票是关键。正好女婿在家里,他通过手机上网一查大吃一惊,到下午5点以前没有一张去西安的高铁票,我顿时无比紧张。女婿建议:由他开车去火车站碰碰退票的运气,如果不行,直接送我去西安。但是如果遇上西安市区堵车,要在下午2点前赶到唐都医院就很难了。
十几分钟后,我们赶到火车站的售票大厅里,这里人头攒动,几个售票窗口都排着长长的队伍,我向一位身佩授带的志愿者打探退票窗口后,急忙过去排队。真是好运,待轮到我买票时,竟然有一张11时20分去西安的退票!我毫不犹豫地买下这张车票,不过妻子今天不能和我一同去西安了,现在离开车仅有20分钟,我挥手同他们告别,直奔二楼候车室。
尽管我的座位临着窗,但也无心欣赏车窗外的景色,一门心思地想着和哥哥相见,因为兄爱如山!我和他不仅是一母同胞,比一般人的兄弟情谊更为深切,这不由得打开了记忆的闸门……
那是1957年的暮春,我正上初三,是求学中最重要的一个节点,再过两个多月就要初中毕业,是上高中还是上中专面临着重要抉择。记得那是一个星期六的夜晚,哥哥在家里和我谈起这个问题,我表达了要上高中的意愿。他恳切而又为难地说:“我也是这样想的,如果能让咱们这个农家出个大学生该有多好,不过……”他停了一下,但最后站起身来像下了什么决心似的:“哥哥支持你的决定。”
哥哥小学毕业后就回家务农,承担起婆婆、母亲和我一家四口人的生活重担,家里经济条件很差,即便上了高中,以后考上大学,怎能负担得起我将来上学的花销?
事实上,哥哥对我未来上学是有准备的,最近几天他一直在张罗着一件事:尽管他只有十七岁,却要和几位长辈到西康去采药。
那时我们汉王乡一带的部分农民,想出了一个利用农闲搞副业的出路,有人带着他们到西康省(当时设有西康省的行政区划)的大渡河一带去采一种叫“金耳环”的药材,这种学名叫“金石斛”的中药材,每斤干货可卖到百元以上,尽管这种营生高危,但有的人还是冒着风险发家致富,回乡娶了媳妇,修了房子。哥决定去采药,就是为了解决我将来报考高中后上学的花费问题。
4月下旬,哥一行5人去了当时西康省的金川县,然后再到横断山脉的大渡河边,开始了他们艰苦的采药生活。
野生的“金耳环”是平热、止咳的良药。然而,要采到它必须到悬崖边、陡坡上,哥采药的这个组带了两盘各有20多米长、少年胳膊粗细的大绳,在出坡下崖时,两根绳子分别牢固地系在两棵大树上,要去采药的人,一头系在腰里,手里攥着另一根绳子成为“蜘蛛人”,一步一步地向下蹬去,稍有不慎,就会跌得粉身碎骨。
一次,哥哥和同伴背着大绳出坡后,脚下一滑,自己顺着溜槽滚了下去,幸好眼疾手快,一脚蹬在溜槽沿停了下来。不过却因祸得福,当他稳下身来时,意外发现了身边一丛丛的“金耳环”,他顾不得伤痛,急切地采下来。
40天后,哥哥回来了,全家对他的平安归来喜出望外,但是哥一点都高兴不起来,这是为什么?事后我才明白了缘由,因为晒干后的“金耳环”仅仅卖了180元,这些钱刚够还清采药借来的本钱。
记得那天夜里,哥哥在煤油灯下问及我报考志愿的情况,我明白他的意思,告诉他说:“哥,前几天我已正式填报了志愿——师范学校。”哥哥紧绷的脸上显露出了笑容。“兄长比父”在我家得到了验证……
高铁神速,87分钟后我到达了西安北站,怕市区堵车选择了乘坐地铁。当跨出纺织城的地铁站口时,高楼上的“唐都医院”四个红色大字尽显眼前,下午1时50分,我们兄弟俩在病房里相见……
手术进行了两个半小时,5时30分,我亲眼看见护士将我哥推进了重症监护室。接着我去了医生办公室,同主刀的高教授作了简短交谈,他告诉我,“手术很成功。”于是,我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
下午6时,我又钻入地铁站去西安北站,乘上当天下午7时的一班高铁于8时多到了汉中。第2天上午7时,我准时参加了老鲁的遗体告别,遵守了对友人的承诺……
这天上午10时,我又乘坐高铁奔赴唐都医院,途中感受到的平稳、舒适、快捷,让我想起30年前经阳安线到西安乘坐绿皮火车的情形。那是1989年的2月1日,我要在第2天下午参加一个临时会议。那几天雨雪交加,乘火车去西安是保证交通安全的唯一选择。那时火车票格外紧张,费了很大周折才买到一张无座号的站票。进了车厢,过道里都站满了人,空气污浊,有时挤得双脚悬空,经过近12个小时的“折磨”,硬是站着到的西安站……
我用拙笔如实地记叙了一个普通百姓与西成高铁相关的人和事,平淡无奇,但平凡中见真情。它验证了这样一个伟大的现实:祖国新添了一条客运大动脉,西成高铁它是改革开放的缩影,促进了经济社会的发展,方便了百姓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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