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百草行万里 他是红原3亿亩草原的守护人
张昌兵在采集高山植物标本。 图片由张昌兵提供
□本报记者 吴平
“五一”节后,2019年四川省“五一劳动奖章”获得者、四川省草原科学研究院张昌兵副研究员就急匆匆返回红原县。
五月飞雪在当地很正常,但对于刚发芽的嫩草,却是一个“劫数”。守着红原的试验地和温室里的那些来之不易的草种资源,张昌兵才觉得安心。
追溯
草研所几经兴衰“70后”接过重任
“红原 1960 年建县,由周恩来总理亲自命名,意思是‘红军长征走过的大草原’。”张昌兵介绍起红原以及草科院的历史,如数家珍。
如果不算甘肃,中国共有五大牧区,四川有 3亿亩草原(全国60多亿亩),面积居第五,但单位面积畜产品产出却位居前二。1964年,中科院成都生物所川西北草原工作站在红原建站,盖起了当地第一座二层楼房,还有石头房,有小青砖瓦房,仓库、车库、厕所等一应俱全。直到2004年才开始重新翻修、加固、新建了一些科研办公用房。
1976年,川西北草原工作站撤站;在两年的过渡后,省委、省政府发文,四川草原研究所于 1978年正式成立,继承了原工作站的场地设施,以及近3万余份动植物标本。
经过上世纪 80 年代的黄金发展时期之后,国家单位体制改革,草科所队伍受“下海经商”等影响,开始“军心不稳”。缺项目、少经费,从 1990 年到2000年期间,草原研究队伍未从大学招进一个人。
“1998年成为草科所发展的分水岭。‘98洪灾’使得中央意识到生态治理重要性,国家启动了天然林保护工程,接着实施退耕还林还草。四川牧区处在长江、黄河上游,青藏高原东南部,生态地位尤为重要。草科所的担子自然加重了。”张昌兵说,2001年,作为十几年来第一个走进红原草科所的“新人”,他接过了推动现代草业中兴的担子。
成长
资源库从俭到丰3000份草种了然于心
2001年5月,张昌兵第一次到红原,也是第一次上海拔3500米的高原。不同于阴天居多的成都,这里的天空高得通透,草原也是一览无余,让人不由得心生辽阔、畅快之感;兴奋、新鲜压过了对高原的不适应。
虽然当年草科所招了6名大学毕业生,但有的分配到新津老君山的獭兔研究室(现是研究所),有的到松潘实施项目,留在红原的只有张昌兵一个人。
刚参加工作时,长期驻扎在草科院红原基地有二十多个工作人员,分布于后勤、财务、办公室等各个岗位,从事牧草研究仅几个人,这当中还有临近退休的老同志,研究队伍青黄不接,他与前辈“传帮带”的师承关系很短暂。
更不幸的是前辈同事们收集的几千份种子,被一名不知情的保管员当废弃物扔掉了一些,剩下的部分还由于保存时间长、环境不理想,种子大多数失去了活性。不过,作为标本,供初涉足此行业的他参考学习已算弥足珍贵;另外,老一辈育种者之前收集的草种资源有些还在已撂荒的试验地里繁衍生长。
在近10年的时间里,张昌兵的主要工作就是整理、收集物种:“到处走,到处看,有好的种类,或者同一物种中有好的植株,就集中栽起来,观察其性状。”截至目前,他和同事踏遍川西北乃至整个青藏高原的高山、河谷和草原,共整理高原特色草种质资源3000余份,对资源的来源、特征特性都了然于心。
成就
挖掘“明星草种”青青牧草蔓延高原
据张昌兵观察,四川牧区几乎全部是天然草原,零星的人工草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在草原面积基本不变甚至因沙化等原因而萎缩的情况下,载畜量却一直居高不下,草场负担不堪其重。虽然划定了“草畜平衡区”约束牲畜数量,在潜在沙化区设置了围栏等,但过载的趋势并未真正缓解。
推广普及优质、高产牧草品种种植人工草地、良种与良法配套是解决草场过载的重要途径之一。
突破性的新品种育种成功,往往要十几年甚至几十年时间,川草1号、川草2号老芒麦,经过老一辈育种者多年选育才分别于1990、1991年登记。“四川省老芒麦良种育繁推一体化试点基地建设项目”于2003年终于立项。得益于这笔项目资金,草科所才能够新修建种子仓库、基因库、标本室、实验室和250亩原种基地、5000亩商品种子基地。
川草引3号虉草选育过程尤为曲折,也反映了育种工作偶然性。1979年美国威斯康辛大学一位教授赠送给草科所一份虉草资源。科研人员经过栽培,发现它在红原适应性表现差、越冬率低就放弃了。没想到20年后,它竟然进化到适应良好,在田边地角高大茂盛地生长着。于是2001年张昌兵和同事们又开始对留存的虉草资源进行了整理和繁育,开展选育研究。
虉草不同种类有不同性状,野生的虉草普遍生物碱含量较高,需进行调制才能做饲草;还有一些结实率很低,只有百分之几,也难以扩繁和大规模推广。难得的是,这个品种在各方面都满足了草牧业需求,目前已成为青藏高原地区、草产量最高的多年生牧草品种,并已经成功大面积推广。
期待
科学配套研究设施助力现代草业发展
2005年,草科所升级为草科院,红原现有的500平方米的阳光板温室于当年建成,迄今已经维修过两次,成了快垮架的“危室”。同时建成的还有一座500平方米的网室,仅使用两年后,就被一场大雪给压垮了。
“风大、雪大、冰雹多、辐射强,老化速度快,原本能用 10年的温室,这里可能只能用五六年。”张昌兵说,“去年正在现蕾开花的暗紫贝母茎秆基本都被打断了,没能看到开花、结种。”每年的9、10 月青藏高原寒冬将至,也是高原草种质资源种子成熟的时候,采集到的一些珍稀濒危物种、优异性状植物资源的活体材料,需要在温室中保存,以提高成活率;一些草种的杂交育种、加速繁育的工作,也需要实用、先进的配套设施,而草科院在这方面还有所欠缺。
如果科研条件能再加强就好了,张昌兵期待,“另外,草原保护、利用规划要更加科学。”他说,人工草地产草量是天然草地的5-10倍,而川西北草原农牧民放牧、饲草生产、利用方式还较为传统。例如,现有的《草原法》禁止改变天然草场土地使用性质,在具体执行中,用农机翻耕不被允许,只得采用传统的在天然草场撒种、施肥的方式,不能根本上支撑现代草业的发展。
同时,在相关政策法规的解释上,也需要作出与实际情况相符合的执行说明。
后记
采访中,张昌兵回忆,曾看过一部电影《花儿》,讲述新疆草原和牧民的故事。由于纬度高,花儿一年中大部分时间都在休眠,但正因为厚积薄发,才能够惊人地怒放。张昌兵认为,这也很像他们科研工作者,绝大部分时间默默无闻,但只要成果能有助于草原和牧民和谐共处,就算不辱使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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