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的“文化使者” 陶舞马
陶舞马 现藏天水市博物馆
许凤
2100多年前，张骞凿空西域，汉武帝凭借引自西域的天马开疆拓土、广兴汉室。1300多年前，唐玄宗秉承开放包容的治国理念，广纳天下英才，让当时中国的文化艺术得到空前发展。今天讲述的是一位来自西域的“文化使者”——陶舞马。
舞马，是经过调教后能按音乐节拍跳跃起舞的马，舞马表演开始于汉代，在唐代达到鼎盛。
这件陶舞马1976年出土于天水市秦州区北山的一座唐墓中，高42厘米，长41.3厘米。马长鬃披颈，昂首张嘴，马头微微侧向一边，它三足立于平板之上，左前蹄悬空向内弯曲，很像现代奥运会中的盛装舞步马术表演。专家研究后发现，自然界的马不会无缘无故地做出这种优雅的高难度动作，这既需要马匹自身具备超高的柔韧性和灵活度，还要有专业驯马师长时间的耐心调教，依照唐代文献记载，这件文物正是唐玄宗时期的舞马形象。
历史上三大盛世之一的开元盛世，不仅是唐玄宗一生中最辉煌的时期，也是古代中国的黄金时代。唐王朝通过丝绸之路，以互市、贡马等形式，引进大批域外良马，品种达125种之多。在唐玄宗的授意下，西域驯马师将其中的佼佼者培训为舞马，在农历八月初五——玄宗生日“千秋节”的时候登场表演。
千秋节是唐玄宗时期最盛大的节日，锣鼓喧天、旌旗飞扬，整个国家都沉浸在欢乐喜庆的氛围中。经过几天的狂热庆祝，终于最后的压轴戏——舞马祝寿开始了！一百匹披锦带绣、满身珠玉的舞马，在万千观众的翘首期盼中，迎着猎猎旌旗，和着欢快的鼓乐声列队出场。它们奔腾旋转、引颈长嘶，高低起伏、尽显奇能，而且两队舞马之间各不相让，它们要在队列的整齐和舞姿的优美方面一较高下。忽然，现场奏响了“倾杯乐”，只见两队舞马依次做出后蹄站立、前蹄腾空的恭敬姿态，而领头的舞马缓缓屈蹄下跪，用嘴衔起酒杯，随着音乐从容起身，将酒杯衔送至天子手中，为天子祝寿，这就是著名的“舞马衔杯庆寿”。
当朝宰相张说描述这一盛况说：“圣皇至德与天齐，天马来仪自海西。腕足徐行拜两膝，繁骄不进踏千蹄……更有衔杯终宴曲，垂头掉尾醉如泥。”我们看到的这尊陶舞马，表现的就是头马衔杯敬酒之后，作出垂头掉尾醉酒姿态，博得满堂彩的场景写照。正是它，将舞马衔杯庆寿的精彩瞬间化作了历史与艺术的永恒。
舞马衔杯庆寿，是唐王朝文化艺术史上的一件大事，西域驯马师将浓郁的异域风情融入马舞表演中，让陶舞马成为古代丝绸之路繁荣时期的文化符号和中外文明交流互鉴的实物见证。
（作者单位：天水市博物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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