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误读的“人不为己 天诛地灭” 周礼

滕州日报 2021-03-25 07:29 大字

在日常生活中,当我们为了自己的利益而伤害到别人时,内心难免愧疚,于是便用“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来安慰自己。也有人用这句话来粉饰太平,把自己的自私行为说得冠冕堂皇,理所当然。

毫无疑问,人们在使用“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时,都是指人如果不为自己谋利、谋权、谋财的话,上天都会诛灭他。按照这种逻辑,自私是人的天性,是可以被理解和接受的。事实真是这样吗?

《三字经》开篇就说:“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可见,我国的儒家思想强调的是仁义与善良,而非自私自利。西方《圣经》中也出现过神毁灭所多玛和俄磨拉的场景,而佛教中也有人类极为罪恶,最后被天火、天水灭绝和大地吞灭的描述。但这些记载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上天所诛灭的都是些罪大恶极的人,而不是普通百姓。如果不为自己着想,就要遭到天地诛灭,那上天也太儿戏了。大家都知道,无论是中国的老天爷,还是西方的上帝,都代表了公平与正义。可以说,人类历史,就是一本惩恶扬善的历史。在儒家读本里出现“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样一句话,是很不相宜的,它绝非教导人们损人利己,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人们的理解出现了错误。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还牵扯到一个古老的哲学命题,即:人性是善,还是恶。孔子和孟子认为,人性是善良的,而杨子和荀子认为,人性是邪恶的。几千年来,争论不休,没有一个定论,但习惯上,或“主流”文化,仍以孔、孟为代表的儒家思想占据上风,并且它代表了古代的伦理道德观,也更符合时代的发展。因此,“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一定是教化人们思想的,有着积极和深远的意义。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出自何处,现已无法考证,不过《论语》中有着这样的记载:“者为己,今之学者为人。”“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很可能就是从中演化而来的,只不过后者的语气更加严厉和直白。之所以会出现这种错误的理解,主要是因为“为”的读音。众所周知,“为”有两个读音,即:阳平和去声,虽然二者只差一个声调,但它们的意思却大相径庭。

现代学者普遍认为,“为”是“修为,修养”的意思,应该读二声,即阳平;天诛地灭,是并列结构,就是天地诛灭的意思。合在一起就是,人如果活着形式为人,行为不能达到人的标准,禽兽一样的话,天地都要诛灭他。简单地说,人如果不提高自己的修养,天地难容。还有一种理解,认为“人不为己”是倒装句式,更换过来就是“己不为人,天地诛灭”,即:只为自己而不为别人着想,老天都会诛杀他。这种说法也很符合我国古代善恶有报的文化传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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