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雪古坡草原

甘肃日报 2021-01-21 05:29 大字

古坡草原雪景 摄影:王存录

花 间

草木枯,农事歇,村人闲。大喇叭吼着秦腔,听得出那是一本折子戏《走雪》。入冬以来,小雪已降四场,在渭河谷地和向阳山坡,不两天便悄然无痕。但偏隅后山的古坡草原,我能够想象,四层落雪叠加后的奢华……

古坡草原位于天水市甘谷县东南部的古坡乡,藉河上游,与天水的关子镇接壤,距甘谷县城28公里,总面积132.8平方公里。古坡河东西横贯全境,风景区以草原风景为主,草原面积占总面积的34.2%,14万亩的天然牧场,并有石鼓山、黑潭寺、石门峰、龙台峰、花园崖、老虚崖等几十处景点。景区森林茂密,物产丰富,牛羊满坡,是回归自然、享受自然的理想胜地。

又一个落雪后的清晨,四周群山从我开车起步的灰黑枯黄,逐渐晕染成纯白。行路车辙稀疏,积雪轧冰。车子在一上坡拐弯处因打滑而被迫中止,此地距雪山爬行起步点,不足一里。

雪路没有了车辙,几种动物的脚印才清晰显现。流浪狗的脚印我认识,其他的如草原兔的、环颈雉的,还有小小脚印的,不知什么鸟的,在沙路沟渠上上下下,时分时合。

开始踏入雪原的那一刻,我的嗓门忽然收紧,身体轻微震颤。如少年离家多日后见到了母亲,也似飞鸟久困樊笼复得了自由。雪梁上裸风直吹。裸风,是从天庭凛冽直来的,无经树梢,未滞村落。纯质,不携一丝人间凡尘,带点薄荷味。此时此刻,吹得我神思恍然,游目骋怀。

冬天的草原是一部天地之书。厚重,无字。和终年积雪的高海拔雪山不一样,这里夏季绿草如茵,冬日白雪皑皑。仿佛就是一种隐喻,草原和雪山互为喻体。如果不是,聪明的你告诉我:那些春夏的蝴蝶野花,此时去了哪里?而在夏日,此刻眼前的茫茫大雪,它们又去了哪里?为何我们总是看不见……

日至正午,行走一直没有停歇。我找不到一块融雪裸露的、能够坐下来休息用餐的石头。无奈,选择附近海拔2530米的一个山头照阳处,站立雪地,喝热水吃干粮。太阳温煦地照着,可以看到对面低处向阳草坡,有牧民放养的各色马匹,正在低头吃草。

南面山头有人影在蠕动,时走时停。那是牧民在找寻着自己的牧畜。这人影也是我今天唯一见到的人迹。降雪是农作物与草木的福音,在牧民那里却并非如此。草原的牧畜基本是散放状态,白天逐草而走,晚上自发群聚在背风暖和处过夜,各家的牧畜往往混居。牧民隔三差五要到能够预判的牧草区域,清点分离出自家的牧畜。如果突降暴雪,一些来不及回圈或者走失的羊马,在雪夜就有冻僵冻死的可能……忽然意识到,我刚刚看到的这些马匹,是否就是此刻牧民正在寻找的。我大声喊叫,可能由于逆风,他并未回应,径直消失在雪梁之后。

雪落低处,也落高处。一丛山柳上的雪雕,寒风和阳光是它的雕塑之手。我用舌尖触含,有微微苦涩。它见识过高冷,遭遇过风霜,它吮吸过阳光,也吟诵过月色,但它就是不肯坠落。

冬日大雪封山,穴居地下的草原鼠类多以草根度日,而大食量的野兔则被迫来到雪场,啃食灌丛树枝嫩皮。鼠兔的冬天比其他动物好过太多。有了露天的野兔,赤狐也就有获取食物的可能。如果不是狐狸鹰隼这些天敌的平衡,可能地球早已被拥有极高繁殖力的鼠兔所独占。而猪獾,我想它们此刻正在雪下洞穴睡觉呢,但愿它们在夏秋之后,体内存储足以度过漫长冬日的续命脂肪。之前夏日间,在林下寻访,我被一只从洞穴冲出的猪獾吓得不轻。

雪地是面壁之墙,走雪是荡涤之旅。今日雪梁,未曾看见一只飞鸟。雪野一无所有,却给人无限安慰。六点下山,暮色紧随身后,涂抹着我的雪地脚印。我来过,如同没有来过一样,那样静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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