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风,筑在灵魂里的父爱
□陈淑君
每每想起“家风”这两个字,脑海中总会闪现出父亲的身影。是的,这一生,没有比父亲的言传身教对我影响更深刻的了。对我来说,家风是筑在灵魂里的父爱。
父亲离开我们已经四年有余,父亲在世时,没有刻在门楣上或是挂在堂屋里需要子女谨记的家规、家训,但父亲平日里的一言一行对我们的影响远远超过了这些有形的东西。父亲一生做事小心谨慎,是个有志向和主见的人,他不甘于命运的安排,苦学一技之长。“才须学也,学须志也。”是父亲经常挂在嘴边的话,也是父亲一生求学路上的真实写照。在“三更灯火五更鸡”的不懈坚持下,父亲慢慢扭转了当时的窘境,成为了一名乡村医生。虽说乡村医生不名一文,但对于曾经靠担粪为生且看人眼色的父亲来说,这是一次生活上质的飞跃。也正是这种毅力和志向,把父亲带进了一个有自我、有梦想、有希望的世界,在黄土地上躬耕的同时,父亲也算是有了一份自己喜爱的事业。
从医三十多年,父亲不断将理论运用到实践中,也用实践充实着理论。在经济极其拮据的条件下,父亲舍不得吃舍不得穿,但舍得给自己订一些医学杂志,《陕西中医》《中国乡村医生》曾经堆满父亲的书桌。农闲时节,父亲从不出去串门,常常伏案读书做笔记。平时看病遇上疑难杂症,父亲并不急着给病人开处方,而是拿出自己的书和笔记仔细查询,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力求最准确的诊断,最佳的治疗方法。
父亲为人宅心仁厚,深得乡亲们的尊敬和爱戴。对于远道而来的求医者,父亲总是热情地留他们吃饭,或是临走时让母亲给他们装些自家的馍馍,以免他们路远受饥。所以,很多父亲医治过的患者后来待父亲如至交。小时候家里虽然穷,但走到外面只要说出父亲的名字,就会得到别人额外地青睐。记得有一年正月,弟弟偷偷跑到邻村去看社火,有人认出了他,指着弟弟说:“这是“陈先生”的儿子”,那人便硬是把弟弟拉进客房,热情地用招待社火演员的饭菜让弟弟饱餐了一顿,弟弟回来后风趣地对父亲说:“我发现你这老汉面子大着呢!”
父亲一生吃苦耐劳,勤俭节约,对于财物一直是“取之有道,用之有度。”老家到了冬天是要生火炉取暖的,父亲为了节省煤炭,把炉壁口用土装得很小,只能容下鸡蛋那样大小的煤块。我和弟弟大学毕业上班后,在我们的一再劝说下,父亲把客房里的火炉不再用土装了,但把自己药铺里的火炉口依旧装得那么小。每天早上五点起来喝过茶后,父亲就用客房火炉里烧过的没有充分燃烧的煤渣把火蒙住,自己一整天待在没有温度的药房里开处方、取中药。所以每年父亲的手上都会起冻疮,无论我们怎么劝说都无济于事。“钱要花在刀刃上。”这是每次父亲给我们的理由。虽说父亲节俭至极,但父亲绝不是爱财如命,他一直把自己的医德看得比钱财重要,常说财命相连,不可贪多。他从不眼红别人的财物,却一直在努力做最好的自己。
父亲还是一个心灵手巧、富有创意的人,农家人需要请匠人做的事,父亲都能一手搞定,看似没用不值钱的材料,经父亲之手就能成为具有使用价值和观赏价值为一体的好东西。除了给家里的每一个房间做家具,父亲还会创造性地做一些其他的手工。记得弟弟小的时候,父亲经常会抽空用木头为他做一些玩具——猴子、小鸟、大刀、剑……每次弟弟拿着这些玩具出去玩,总会引来许多同龄孩子羡慕的目光!
虽说对于女儿的爱父亲一直有所隐藏,但对外孙,父亲却是疼爱有加。有一次我领不到五岁的儿子回家,儿子嚷着要玩具刀,父亲立刻放下手头的活,跑前院奔后院地找合适的木材,然后就动手为儿子做起玩具来,边做边念叨:“是爷爷老了,要不给你做个刀、剑之类的玩具那可是爷爷最拿手的!”儿子则站在一旁对爷爷赞不绝口:“哇,爷爷好厉害啊!我发现爷爷简直是个艺术家。”父亲听了,高兴地合不拢嘴。
直到现在,父亲依旧是我最崇拜、最敬仰的人。父亲身上流淌的那种自强不息、厚德载物的精神,便是我从小到大耳濡目染的家风,这种家风和他生前躬耕的这片黄土地一样厚重,它们必将润泽我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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