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桑树情
王璐
就像许多果树,桑树是个招人喜欢的树种。小时候,山坡上、渠畔边哪里若发现一树桑葚果,哪怕再高、再远,也似乎丝毫削弱不了我们孩子贪食的欲望,无论如何都要撵去,直至跟鸟雀们抢食一空。
在老家门前一条小路边的塄坎上,不知何时悄然生出一棵桑树幼苗,因光照适中、扎根处土壤肥厚,不经意间就长大了。树冠直径大约不下六七米,几乎每年五月前后,葱茏繁茂的枝叶间都结满密密麻麻的桑葚果。有的小如绿毛虫,正从新发的枝芽处爬出;有的则长约半寸,黑红透熟,隐约间泛着亮光……风一吹,更多地显露出来,与婆娑的枝叶相映衬,是自然呈现给我们朴素而美妙的立体图画。偶尔我们回去,总是猴急利索地爬上去,美滋滋地吃上一阵子。
即便如此,大多数的桑葚,还是被欢天喜地的鸟雀们天天啄食分享,或是落在地上烂掉了。多年前,我携妻带子生活在铁峪铺镇上,桑葚成熟季节趁到镇上赶集,父母每次都要摘不少用小食品袋装着捎给我们。步行近两公里山路,再挤乘由县城发往武关的公交车十分钟左右,一路上他们小心翼翼,唯恐桑葚被压成“一锅粥”。
桑木硬实,呈暗黄色,断面还有不错的纹理。细小的桑树或树枝,柔韧性又极好。因而成为篾匠编竹笼做襻之首选。那时候,竹笼编得特别细密漂亮的父亲,趁四五月草木正旺时,抽空便腰别一把镰,满坡架岭寻找差不多镰把粗、细光笔直的桑树,砍回后架在烧得噼啪的火焰上一边烘烤,一边踩在脚下用力弯制,用葛条固定成弓形。等完全定型,不会恢复原状后,剥了皮白亮白亮的。再做一些加工处理,在墙上挂起备用。
正因其韧性好,向来桑木也是做扁担的好料。砍回粗细合适的桑树,父亲同样将它在火上烧烤弯出一定弧度,定型、晾干,做成一只又一只扁担。除家用之外,全部送了亲邻。
桑叶既是养蚕的好料,且跟桑葚一样,性甜。母亲往日在暖柿子时,每次总要采来适量的桑叶跟玉米芯同时放入大铁锅里。柿子便甜得快些,口感也格外独特香甜。
桑叶还是常用中草药,具有祛风凉血、抗炎降压等多重功效。难怪,幼时每次我风寒感冒、头疼脑热,母亲便就近取材,似乎随意弄来一些草根、树叶什么的,一起放入搪瓷缸熬成汤药让我服下,一般不几天就好转痊愈了。后来才知道,在她这一不是秘密的方剂里,桑叶必不可少。
有次回老家,发现桑树被砍掉了,望着眼前被截成长长短短好多节、横七竖八滚在渠畔的桑木节,我除了惋惜,又能说些什么呢……
经过一年多的风雨侵蚀,风干的桑木节,好像是生活遭受重创的人,性格渐渐平和而沉默,已不再会过多地开裂。我选取最粗的部分用电锯截成了好几个木墩子,又去皮打磨,摆放在了客厅内。如此,也算是给它找到了新的用场。
如今,每次回家看到它们,心里便不禁充满了温暖;坐上木墩儿喝茶、小憩,那棵桑树的身影,便不时清晰地浮现于脑海里。仿佛它又奇迹般复活过来,一如从前,黑色的桑葚果散发出香甜诱人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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