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叶吹为玉笛声 ○李学朴
草木音乐,由来已久。(范燕燕 摄)云卷云舒,时光漫卷,吹叶声悠长。(范燕燕 摄)
“吹叶为声”的草木音乐,2000多年前在华夏大地就出现了。这种别具一格的吹叶音乐,用具构造虽简,但符合乐器原理,以某些合用的树叶作簧片,同口琴利用金属簧片吹奏出音调一样的道理,把口腔作为共鸣箱,运用熟练的技巧,控制气流,吹动叶片,使它发出抑扬顿挫、婉转嘹亮的声音。
据考证,秦汉时期就出现了原始的胡笳(中国古代北方民族乐器),将芦苇叶卷成双簧片形或圆锥管形,首端压扁为簧片,成为簧、管混成一体的吹奏乐器。后来的胡笳形似笛子,可独奏也可合奏。《太平御览》(卷五八一)载:“笳者,胡人卷芦叶吹之以作乐也,故谓曰胡笳。”胡笳在西汉时流行于塞北和西域一带。西汉名将李陵在《答苏武书》中,描述了身居异邦、听胡笳而泪下的场面:“胡笳互动,牧马悲鸣,吟啸成群,边声四起。晨坐听之,不觉泪下……”
古琴名曲《胡笳十八拍》,相传是才女蔡文姬所作。东汉末年天下大乱,蔡文姬流落塞外12年,并在当地结婚生了一对儿女,却一直思念故乡。曹操统一北方后,重金赎回了蔡文姬,她写下了著名长诗《胡笳十八拍》,感叹人生。
汉魏时,在鼓吹乐中常用胡笳。魏晋以后,皇帝出行随驾的卤簿(仪仗队兼军乐团)也有胡笳演奏。东晋时,著名爱国将领刘琨善吹胡笳。《晋书·刘琨传》载:“在晋阳,尝为胡骑所围,城中窘迫无计,琨乃乘月登楼清啸,贼闻之,凄然长叹……中夜奏胡笳,贼又流泪歔欷,有怀土之切……向晓复吹之,贼并弃围而走。”这里讲述了刘琨在晋阳曾被胡人骑兵包围数重,刘琨半夜邀会演奏者齐奏胡笳,让对方听到流泪、思念家乡,天亮时再次集体吹奏,敌军撤围而去。
到了唐代,胡笳更为盛行,在皇家的宫廷乐队中占有一席地位,唐诗中常见。杜牧的《边上闻笳》诗曰:“何处吹笳薄暮天,塞垣高鸟没狼烟,游人一听头堪白,苏武争禁十九年……”当胡笳吹奏起来,戍守边疆的将士动了望乡之思,身在边塞的游子头发都会变白。岑参的《酒泉太守席上醉后作》:“酒泉太守能剑舞,高堂置酒夜击鼓,胡笳一曲断人肠,座上相看泪如雨。”在欢乐的华筵上,奏一曲胡笳,竟然气氛骤变,使听者为之断肠、泪如雨下。
历史悠长的吹叶为声,还蕴含了有趣的习俗和感人的故事。湘西等地少数民族在对歌娱乐活动中,喜欢用树叶作乐器,传递心声。例如踏青之时,年轻男女用树叶吹奏出悠扬婉转、柔美动听的曲子,清脆明亮的乐声,配上情深意切或大胆询问的歌词……小小的树叶,竟成了传递心声缔结姻缘的重要媒介。
大诗人白居易的《杨柳枝词》八首,第六首描写了吹叶音乐场面:“苏家小女旧知名,杨柳风前别有情,剥条盘作银环样,卷叶吹为玉笛声。”有观点认为,“苏家小女”是诗人的家伎樊素和小蛮,他赞美这两人的音乐才华,也写出了她们的媚稚、憨态可掬。唐代诗人郎士元的《闻吹杨叶者二首》中,有“妙吹杨叶动悲笳,胡马迎风起恨赊……天生一艺更无伦,寥亮幽音妙入神……”,更是大大赞扬了吹叶音乐高手的神妙绝艺。
李商隐的《柳枝》五首背后,有一个悲伤的故事,诗人是为了纪念一个擅长吹叶的姑娘柳枝所作。据说她是商家之女,擅长吹叶,伴以弦管,能作“天海风涛之曲,幽忆怨断之音”。有说她是诗人的初恋,也有说她是歌女,爱慕李商隐的才华,曾托友人约李相会并乞诗。诗人还未兑现写诗的承诺,她就嫁人了,于是李商隐惆怅中作诗《柳枝》五首,以寄托他的思念和“心中亦不平”的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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