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乌一姐”的战斗人生
这是 Figure 的第 237 支 原 创 视 频
过去一个月，李佳琦很忙。除了双十一直播，这位带货顶流还当了次《吐槽大会》主咖，录了段高德导航语音，甚至连肯德基都找他来拍新的圣诞季宣传片……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李佳琦”和他的主播同行们，越来越频繁地出现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上班和同事闲聊时、周末跟朋友聚会时、网上随手打开视频时、睡前逛某宝时......仿佛无处不在。
然而，站在直播食物链顶端的不止只有李佳琦。在义乌，还有一位与李佳琦同样励志的淘宝主播范慧聪。
清早7点，睁开眼后的第一件事，范慧聪是打开手机处理粉丝群中积累的信息。
吃完早饭，洗头、化妆，送孩子上学，整理商品材料……
“宝宝们，准备好，3、2、1，上链接~~~”下午一点，范慧聪的淘宝直播账号准时开播。
变调的“OMG”不时传出，感觉上，她跟时下其他购物主播并没什么不同，在镜头面前卖力地推销着种种商品。
或许淘宝官方认证的“义乌一姐”，成功底气来自这座“世界超市”。
也或许只有在义乌，“鸡毛“才能”飞上天”。“比同行更加努力一些”
在义乌廿三里街道的拨浪鼓广场上，有一组“鸡毛换糖”的铜像，这里是义乌小商品的始发地。
1980年代，义乌敲糖帮从这里出发走南闯北走街串巷：一个扁担两个筐，手摇着拨浪鼓，边走边吆喝。
“叮叮当、叮叮当”，我给你糖块，你给我鸡毛等废品，我再把废品卖给下家（如供销社），从中赚取微利。
这利润叠加多少全要看敲糖人脑筋灵光与否的生意，规模越做越大，于是一部分人干脆直接坐地摆摊。
义乌也就从此由一个建成区面积仅2.8平方公里的普通集镇，一点点建成如今区面积已超过50平方公里、流淌着浓郁国际化气息的现代商贸城市。
范慧聪的主播生涯，也是这样一点点“敲”出来的。
从小生长在义乌，大学毕业后，她很自然地在小商品城租了个铺面做起外贸生意。同样是很自然地，在“赚了一点小钱”后，她和丈夫选择“出去看一看”，离乡去西双版纳做投资。
血本无归。
无奈返回义乌后，先后做过几份工，但终究“不甘心”，她对丈夫说，“做直播吧”。
“做直播之前，他是做市场的，我是做培训的，（有一定基础）。”范慧聪三年后回忆，“（但）其实还是不甘于现状，不甘心，想再拼一拼，再尝试一下。”
与多数人想象略有差距的是，购物直播并不是拿起商品喊几句促销词那么简单。每次开播之前的准备工作有很多，直播台物品的摆放，甚至当天的选货、定价等都需要范慧聪亲自来完成，“整个一场直播下来就像一个舞台剧一样，你要事先心里面心中有数。哪几个款式是属于爆款的，哪几个款式作为福利款的，哪几款是作为炮灰的……你都要先安排下来，所以节奏很紧张。”
日用百货，家居小件，头饰，针织等是义乌“强项”。每天直播前，她都必须要到工厂先去选品，“你们没有到过我们市场的人是不清楚的，义乌的产品是非常难供货的”——“世界超市”的副作用，首先是库存极不稳定，并不是每一款都有现货；其次，产品又是在不断地更新，各种的不确定。
很多时候，努力并不等于会立时见到效果。刚开始做直播时，范慧聪每天从吃过晚饭一直持续播到第二天早上9、10点钟，连续播了3个月。直播间里她一直保持着兴奋的状态，尽管真正在线的也就三四个人。
“直播需要熬，不可能刚开始就能出来的，它是需要慢慢积累的。”范慧聪说，“能坚持下来的不是最优秀的人，而是最努力的人。”
“在义乌，只要你稍微努力都能找到饭吃。大家都觉得我生意做得好，希望我分享商业秘诀。其实，我成功的原因是比同行更加努力一些。”刘萍娟说。
如今已经把自己的厨具品牌做到全球8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她，15岁起就帮父母在篁园市场“站柜台”，近乎完整地经历了义乌小商品发展到“世界超市”的全过程。
1993年，23岁的刘萍娟向父亲“借”了1200元，在篁园市场租下了一个摊位，开始做起了自己的独立生意。
年轻时刘萍娟很勤奋，她把吃苦耐劳称作自己和之前义乌经商者的精神所在，“没有走任何的捷径，就是靠自己的努力”——在仓库里垫一块纸板让大儿子躺在上面睡到天亮，而刘萍娟夫妇则在一旁亲自动手打包产品，创业初期，这样的场景并不少见。
每天早上刘萍娟都比别人提早半小时到市场门口等候，也是市场里最后一个收摊的人。“在市场门口，向在门口等候的外商打招呼，虽然有时会遭到拒绝，但有些会被我的热情所感染，我就会带他们去店里看产品。”这个习惯一直延续到现在，每天多付出的这一小时，也为她带来了不少客源。
然而时代的发展终归是会带来变化。
守着一间店面，早上去上班，然后在店里面接单，到仓库发货……“那肯定也不是说一件特别枯燥的事情，像我姑姑她们已经做了十四、五年了。”范慧聪说，“（但）肯定慢慢会被淘汰。”世界很小，义乌很大
“今天，给大家推荐一款魔术手套，集手套和洗碗球于一体，耐高温、防烫、防水、防油……”7月31日下午，在商铺内，刘萍娟和员工也开始了自己的淘宝直播。
“网络直播除了能产生订单，还能让我们了解更多国内国际消费者需求。”刘萍娟忍不住骄傲起来，“就像我经常说的那句话，世界很小，我们（义乌）很大。”
她也踏进了直播大潮，如今，这位主播“新人”每天都在店里做4个小时的淘宝直播，“不同的时间、不同的事件中的努力不一样。现在有无数条路，允许用你的智慧、你的能力、你的选择，去到达想要去的终点。”
在义乌的岁月，范慧聪习惯了这里的工作模式，没日没夜，灯火通明，隔壁车库打包物品撕拉胶带的声音，从晚上能持续到第二天早上。
早些年，范慧聪还是KTV的麦霸，连续三年的直播卖货令她的嗓子完全沙哑。她说，现在的自己已经没有资格谈消遣，唯一的奢望的就是睡个好觉。
但当身心疲惫的她收工回家，看到街面上的夜市大军，风雨无阻，熙熙攘攘，那一刻，她觉得战斗力又回来了。
“往死里干。”撰稿 刘雅雯
编辑 张 帅
校对 许 静? Copyright Figure Studi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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