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原摄影展《生逢灿烂》:那个退场的摇滚时代
2019年的夏天,随着“乐队的夏天”热播,摇滚音乐界又掀起一个小高峰,新裤子、刺猬乐队、痛仰、面孔等再次同台,引发一波怀旧热。而再往前回溯,回到中国摇滚乐萌芽的1990年代,魔岩三杰、唐朝乐队、崔健……他们迸发出的摇滚激情和对音乐近乎癫狂的热爱,则某种程度上定义了摇滚的最高标准也让那个逝去的1990年代变得无比令人感怀。
窦唯的第二任妻子高原如今一个更为人所知的身份就是摇滚时代的女摄影师。她用看似不经意的、最简单随意的照片展现了一个已经逝去的摇滚时代的面貌。
最近在北京今日美术馆举办的《生逢灿烂》高原摄影展中,较完整的展出了高原拍摄的100余幅记录摇滚与流行文化发展的作品,并加入了高旗和盛志民等人的影像记录作品。在这十年中,摄影师高原持续地、近距离记录下了众多重要文化人及文化事件的台前幕后,沉淀了一代人不可复制的时代精神与印记。本次展览与其说是高原在记录摇滚乐的十年,不如说是她在用自己的方式来记录朋友的生活状态。展览中呈现的这些人物,是音乐人、艺术家、也是高原朋友。崔健、窦唯、何勇、张楚、面孔乐队、老狼、孟京辉……在她的镜头中,观众可以和她一起见证“黄金十年”。
高原在展览前言中写:“在我的照相机镜头中,90年代的每一个角落都可以散发出摇滚的气息,它浓缩着我们短暂而又鲜活的青春期,在今天看来,它更像是一个理想化的精神家园,打破了旧时的桎梏;古老的传统与新的观念,新的规则与旧的视野;相爱与仇恨,痛苦与欢愉,悠然与忧愁,理想与现实,都被蕴贮在十年的瞬间之中,缱绻低吟。”
“很多年后,人们总认为中国摇滚具有很强的意识形态,它与时代政治、文化深深地绑定在了一起。作为亲历者,我所触碰到的,却是这场文化运动中最柔软的部分,那是一段单纯的岁月,是一个城市的更迭,也是记忆正在散落的十年,它不可复制,似乎也不会再来。”高原说。
今日美术馆在本次展览中共设置了五个板块,分别为先锋与流行、告别、中国乐队、魔岩三杰、红磡。也设置了魔岩三杰与红磡演唱会巨幅摄影墙、窦唯MV画面互动区,暗房场景互动区,以及架子鼓体验区和红磡演唱会体验区等等参与环节。
开幕仪式上,今日美术馆馆长高鹏,本次展览策划、今日美术馆执行馆长李芊润,摄影师高原,歌手张楚,音乐人老狼,音乐人唐朝老五(刘义军),音乐人黄小茂,艺术家艾敬,摇滚歌手姜昕,纪录片《再见乌托邦》导演盛志民、鼓手石璐等现身。
现场架子鼓体验区
张楚:我们做的就是比那个时代早一点的事情
“魔岩三杰”是台湾滚石唱片公司下属魔岩唱片的三位签约艺人——窦唯、张楚、何勇。1994年春天同时推出三张专辑,有窦唯的《黑梦》、何勇的《垃圾场》和张楚的《孤独的人是可耻的》。当时1994年他们在红磡体育馆开的演唱会令观众们热血沸腾,成为不可复制的一代经典。
1994年高原在Hard Rock咖啡厅拍摄的“魔岩三杰”的合影
本次展览中体量最大的照片还是高原的前夫窦唯。高原能够拍摄这样多的摇滚巨星或许也是因为窦唯的缘故。朴树、何勇、张楚、郑钧、许巍、汪峰等都是高原的朋友,也是她拍摄的对象。高原在说起喜欢窦唯的原因时说:“我喜欢有意思,好玩的东西,如果这个人给我印象特逗、特好玩,我就愿意接近他。”
1994年12月,演出前的彩排间隙,坐在观众席中间的窦唯
窦唯在拍摄《艳阳天》专辑中的《窗外》MV,手中的玻璃是MV的道具之一
在发布会现场,活动还没开始的时候,张楚坐在今日美术馆门外停的自行车后座上随意地跟几个人聊天,在活动的致辞中张楚说:“有一次跟芒克聊天,他说在1980年代,那时很多孩子想做城市雕塑,但其实直到北京奥运会之后城市雕塑才变成了一个可实现的东西。所以他们那时候的年轻人做的梦,很难落地。我们这些人也一样,那个时候还是一个copy国外磁带的时代,做一个演出,不要说票房,音响都凑不齐。艺术它自然就是这样,总是希望做一些比当时那个时代早一点儿的事情。我们做的就是比那个时代早一点的事情,我现在想去关注的是比当下这个时代更早一点的事情,我觉得这是艺术家应该去想的事儿,会好玩。”
张楚的《孤独的人是可耻的》MV拍摄现场 (1993冬)
何勇在南京的旅馆中 (1995年)
一个时代的退场
高原回忆了自己的经历,上世纪80年代末,她爸爸送她去了工艺美术学院学习摄影,当时学校的摄影系还没成立,高原入学的时候,只有两个学生,老师倒有四位。那时候,高原整天泡在暗房里,刚刚投身摇滚乐的朋友们,便成为了自己最早的一批拍摄对象。“那时候我所拍的大多是黑白照片, 回想起来,大概是因为当时的黑白胶片比较便宜。我意识到黑白影像所能够表达出特殊的生动时,已是几年之后。”高原说。
1990年代初期,摄影变成了高原的工作,她记录到了一个自在生长的群体与生态。那里的种种艺术雏形夹杂着暗涌的社会变迁,构成了中国摇滚的断代史。在那段时间里,几乎每一个领域、个体都在灿烂地生长着。在这些人的作品中,高原听到、看到的是数代人思想中一直未曾表达出的情愫,那也是她对摇滚最初的理解。
发布会中,老狼回忆:“小时候我们住在一条街上,是互相看着长大的。大概在一九九几年到2000年初的时候,我和高原又特别凑巧地住在同一个地方。所以那一时期经常在一块玩,凑巧有了好多那时我们的照片。在重新看这些照片的时候,是一个全新梳理的过程。我觉得身后这张照片讲的是一个时代的退场,而中国原创歌坛必须有自己的登场。”
老狼在现场
1995年 在排练《阿Q同志》的孟京辉
1999年,廖凡为由高原原创设计的项链做模特
停留在一个固体时间里
1990年代,北京城傍晚的阳光总是金灿灿的,晃的人睁不开眼睛。那个年代的人和车都很少,如果站在桥头拍张照片,繁忙的景象不会像今天这般占据整个画面,高原的印象中,1990年代的北京是一个看起来有点空荡荡的城市,那里有很多等待被填满的空间,也包括那一代人的内心。
“有些年份,如同伤疤,疼痛久久不能消失。我也曾陷入过记忆的不定与游离之中,甚至强迫自己忘记些故事。那些纠结与不安,一度让我对摄影产生了恐惧,我不断怀疑着脑海中的某些画面,反复确认着臆像的偏差。直到我骨起勇气,让这些照印证起回忆。在回忆中,爱和恨让人成长。”高原说。
让高原觉得回首时非常痛心的就是唐朝乐队的张炬。张炬是中国第一代重金属摇滚乐队唐朝乐队的成员,唐朝乐队里都是能喊能唱的愤青,性格狂放不羁,后来随着张炬因骑摩托车出车祸而死,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低谷。高原在十五岁的时候,就被好友马红莲拉去看弟弟张炬的排练,算起来,已经认识了张炬十几年,张炬的死也给她很大的打击。
左为张炬,右为丁武
音乐人唐朝老五(刘义军)在现场说:“现在看到这些照片比较穿越,一下子想起那个年代的时光给我们带来的那种兴奋、激情、叛逆,觉得时间好像停留在一个固体时间里,而在今天的展览中不断融化。我们一些那个年代的老人,还有未来几个年代的未来人,都是在一个时间差里面体验生命的过程。每个时间差大家都会进行人性和声波的沟通,做音乐的人,都是通过灵性进行沟通的。”
老狼
朴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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