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新立异还是一切看齐

□新时报记者 江丹

近日，几档带有嘻哈或摇滚元素的综艺节目颇有热度，比如《这！就是街舞》和《乐队的夏天》，前者用舞蹈彰显与众不同，后者则用音乐表达他们在世俗面前的桀骜不驯。在街舞的比拼和乐队的竞争之外，一些观众也为其中舞者和乐队成员的独特个性所吸引，甚至从中得到共鸣。对这些嘻哈舞者和摇滚乐队而言，舞姿和歌曲，只是他们标榜与众不同的符号之一。除了这些，服饰、发型、语言等所有能被看见或能被听见的符号，都可以用来彰显自我。在《乐队的夏天》中，一些乐队的服装便极尽夸张之能事，发型也看起来十分怪异，但这正是他们自我的一部分。而这档节目里，正因为各个乐队都在造型和音乐上颇有个性，因此辨识度也相当高，基本一期结束，便有不少观众记住了他们。

被记住和被接受，正是他们如此极力彰显自我的一大动力，尽管这些乐队成员或者舞者可能并不愿意承认。他们鄙视大众文化，潜意识里却希望成为大众文化的一部分，因为这才更有利于他们的舞蹈或者音乐的传播，以及现实境况的改善，当然，有的时候他们会把这称为无奈的妥协。人类具有群居属性，被记住和被接受意味着可以更长久或者更容易地生存。

很多时候，我们误以为随波逐流，默默隐藏在人群里才是最佳生活方式，强调平平淡淡才是真，实际上并非如此，这只是一部分人甘于平庸以及不想努力改变现状的借口，他们可能会被遗忘，从而丧失了资源分配时的优越性，“最佳”也就无从谈起。要知道，在现实生活中，我们与同事不经意间在同一天穿了同一款衣服都会觉得尴尬，也就是说，我们其实是连服饰上的这点相似性都无法容忍的。即使在几档综艺节目里也是如此，那些舞者极尽能事被观众记住，成为社交网络上的焦点，得到的可能是某种商业变现，或者对其专业领域进一步深造的机会，而那些乐队能否在节目的舞台上多一次表演机会，则很大程度上需要依靠现场乐迷的投票，只有让乐迷印象深刻，他们才能收获其注意力。

与之同时，我们又痴迷于模仿偶像，在偶像那里寻找共同性。比如我们会购买偶像同款周边产品，穿跟偶像一样的衣服，用跟偶像一样的手机，戴跟偶像一样的手表。这个时候，相似性不再是尴尬所在，而成为某种社交方面的“接头暗号”：原来我们崇拜同一位偶像。这并不是说人们就此放弃了自我，而是通过这些符号向偶像靠拢，在偶像所营造的“完美世界”里实现自我。

苏州大学何小忠在其博士学问论文《青少年偶像崇拜与教育》中如是分析：“将自我的理想、希望、感情寄托在认同的偶像身上，通过将自己与偶像划归为一类，从偶像的成功和荣耀上分享喜悦、光辉和意义，并提高自我的成效感，增强自信心、恢复必胜的勇气，从而激发个体的坚强意志和宏伟行动。”我们之所以强调偶像的力量，推崇榜样教育，也正因如此。

无论是标新立异彰显个性，还是模仿偶像一切看齐，从根源上来说，都是人类为了更好生存的一种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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