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泪漫洒归乡路 ——观影片《我和我的家乡》有感

◇傅彩霞

家乡,是没有年轮的树,永远苍翠；家乡,是悬挂空中的月,永远忧伤。影片《我和我的祖国》的姊妹篇《我和我的家乡》,没有摇落一地的惆怅和乡愁,却把家乡游子的思乡深情演绎成了一首首归乡曲的喜与泪。这份拼盘,冷拌热炒,混合而成,形态各异,诱人食欲。

毋庸置疑,在大众眼里,拍摄一部既有家国情怀又有温度筋骨的主旋律影片,最易拍成假大空模式的说教,其沉闷枯燥的特色,难以倾倒观众,也难以与商业和谐相融,但《我和我的家乡》集体创作的五个小故事,围绕小人物们各种不同理由的“归乡”,映射出中国乡村翻天覆地的变化。无论是实现了城乡双轨制医疗保险的《北京好人》,以科技兴乡的《天上掉下个UFO》,治理沙漠化的果林推进发展的《回乡之路》,还是追忆边远山区支教的《最后一课》,为梦想初心乡村扶贫的《神笔马亮》……《我和我的家乡》里的五个单元,深入中国不同区域的乡村,故事各异,视角不同,却构思巧妙、笑料不断,在诙谐风趣中弘扬了主旋律。

徐峥导演的《最后一课》无疑是这个拼盘里的珍馐佳肴,色香味俱全,真善美都有。它层次分明,以悲中有喜,喜中带泪的艺术效果,深深感染温暖了我。

范伟主演的范老师患上阿尔茨海默病后,脑海里总萦绕着偏远山区支教的种种印迹,无奈之下,儿子陪他从瑞士回到中国,回到望溪村。范老师的学生们为帮他缓解病情,找回过去的记忆,联手打造了“最后一课”。时光仿佛倒流,面对蜂房改造的陋室残瓦的教室,群魔乱舞的人工降雨,范老师回望了28年前支教的艰苦岁月,点点滴滴的追忆,仿佛多张图片的拼接制作,激活了逐渐丧失的意识……此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粉碎了无情的现实,揭穿了善意的谎言。

如梦初醒的范老师独自走在已变成生态旅游区的望溪村,双眼空洞,表情无助的他被淹没在热闹的人群里,彷徨失措,步步焦虑。几度青山云化梦,面对今昔非比的此情此景,他再次记起1992年望溪村破落的街道、学生的笑脸、雨中的颜料、难舍的告别……影片里最出彩,最令我动容之处,是姜小峰涂鸦的那张未来图画,因没有红色颜料而哭得梨花带雨,范老师冒雨给他取彩色颜料,雨大路滑,跌倒在泥泞里,颜料掉进河流,把溪流染成了彩色,缓缓流向远方……这“红色颜料”是影片的暗喻,它何尝不是支教老师的一颗火热爱心,何尝不是学生幼小心灵的憧憬梦想,何尝不是涂抹家乡河山的冲锋号角!范伟把身上有泥,眼里有光,心中有爱的扶贫支教老师的形象,诠释得真实、到位、感人至深。

当年的颜料未能涂抹在画纸上,却伴随着流动的溪水渗入到学生们幼小的心灵里,渗透到这片贫瘠的土地上,让家乡长出了飞翔的翅膀。范老师站在如今霓虹灯闪烁的望溪村小学前,与已成为设计师的姜小峰深情拥抱,把情感爆点推到了高潮……不得不说,范伟塑造的范老师形象,感人至深,他把痴呆老人的疯傻,意识的混乱,对支教乡村的怀恋,演得惟妙惟肖。

也许,影片的艺术价值就在于,能把恍惚的过去和现在、旧村和新村的重叠变化,巧妙地与人物心理的跌宕起伏交织嫁接在一起。范伟以教科书级别的演技,完美塑造了一位可怜、可爱又可敬的人民老教师的形象,他那看似偏执至极的执念背后所隐藏的初心,令人肃然起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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