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清职场PUA：这些经历你都遭遇过吗？
澎湃号·湃客“懂点心理学”专栏由华东师范大学心理与认知科学学院的师生撰写，内容聚焦时事热点，科普生活知识，涉及亲子教育、家庭关系、职场之道等诸多方面。将心理学应用于日常，让生活更加精彩。
撰文/ 杨宇晗 华东师范大学心理与认知科学学院硕士生
陆静怡 华东师范大学心理与认知科学学院副教授
运营/ 杨晓
7月21日，前“火箭少女101”队长Yamy（郭颖）在某社交平台上发布公司会议录音。录音中，她的老板在会上号召员工一起羞辱她，从外貌、时尚品位，到自我认知、专业能力，对Yamy进行了全方位的否定。Yamy表示，自己被曾经最信任和依靠的老板打压，受到了极大伤害。
整件事的是是非非暂且按下不表，但从Yamy的描述来看，她极有可能遭遇了“职场PUA”。
何谓“职场PUA”？
PUA，Pick-up Artist，本义为“搭讪艺术家”，后被引申为一种包含了控制、操纵、凌虐他人精神的情感骗术。与单纯的打压不同，PUA是一种“打压—赞赏—打压”的循环，使他人的自尊受损，丧失自我判断与自我认知的能力，PUA者从而达到在精神上控制他人的目的。
图/unsplash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所经历的是一个无止境的循环。徐先生对我的态度总在矛盾的两极之间反复摇摆……两年多了，周而复始，打压指责让我极度低落，转头一个承诺又让我满是期待。”Yamy写道，“我曾经真的以为，如果有问题，那一定就是我的错，是我做得不够好……是恐惧和自卑让我选择性屏蔽了早已存在的伤害，让我整日活在自我怀疑中难以自拔。”PUA不仅发生在亲密关系中，也出现于职场。在职场上被PUA的人会失去自信，容易焦虑，认为自己一无是处、什么也做不好：领导说自己有价值就有价值，领导说自己不行就是不行，他们将自我的价值寄托在领导对自己的评价上，从而失去自我。
某招聘网站于今年六月发布的《2020年白领生活状况调研报告》显示，六成以上的受访者表示自己经历过职场PUA；65.33%的受访者认为，职场PUA反映了公司管理问题；超过一半的受访者认为是领导个人问题；而认为遭受职场PUA的原因是职员自身能力欠缺的受访者，占到2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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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些人易遭受“职场PUA”？首先是低自尊者。
心理学上的“自尊”不同于生活中人常说的“自尊”，心理学上的自尊指自我价值感，即人们是否认为自己是一个有价值的人。极端的低自尊者认为自己一无是处，不及他人，因而不认可、不喜欢自己。
研究表明，当低自尊者获得成功时，他们瞬间觉得自己很有价值；当遭遇失败时，他们瞬间觉得自己十分糟糕。也就是说，低自尊者对自己的认识，在很大程度上受环境反馈、他人评价等外部因素影响；而高自尊者对自我价值的认知比较稳定，无论近期经历成功还是失败，也无论他人赞赏还是批评，高自尊者始终认为自己是一个有价值的人。
因此，当上司一会儿打压一会儿赞赏自己、试图在精神上控制自己时，高自尊者因其稳定的自我价值感不易自我怀疑、失去自信；而低自尊者则没如此幸运了，他们对自我的认知容易受他人评价的影响，在面对反复的“打压—赞赏—打压”时，他们的自我价值感如同坐过山车般，游走于低谷与高峰之间，进而在自我怀疑和自信心爆棚中失去自我。所以，低自尊者较容易被P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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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是将失败归因于个人能力者。归因指人们对事件的因果推论。通常而言，人们会把成败归结于个人能力、努力程度、工作难度、运气、身心状况或外界环境。上述六个因素体现了归因的三个维度：
1. 内外源：指成败源于个人还是外界因素。“高考失利是因为我笨”是典型的内部归因，而“职业成功是因为我运气好”是典型的外部归因。如果进行内部归因，人会因成功而自豪，因失败而羞愧；如果进行外部归因，则会因成功而感到侥幸，因失败而生气抱怨。
2. 稳定性：指成败的原因是否稳定。“我笨”是较为稳定的原因，而“我运气好”则是不稳定的原因。如果将成败归因于稳定的因素，成功者会预期自己未来仍会成功，失败者则预期自己未来仍会失败；如果归因于不稳定因素，人们就不会根据此次结果预测今后的成败。
3. 可控性：指成败的原因是否受个人意愿控制。“我努力”是可控性较高的原因，而“我运气好”的可控性较低。如果将成败归因于可控的因素，人们会激励自己付出努力以获得下一次成功；如果归因于不可控的因素，则当下的成败无法起到激励作用。
那些习惯性地把失败归于内部、稳定、不可控的因素（即个人能力）者，较可能成为职场PUA的受害者，他们会将所有错责都揽在自己身上，认为自己一无是处。
对“职场PUA”说“不”
职场PUA时有发生，受害者自然身心受损，与此同时，企业也无法长远发展。一方面，企业管理者应当重视职场PUA的危害，为员工建立相应的心理援助机制和职场负性事件的处理机制，让员工面对PUA能够勇敢说“不”。另一方面，作为员工，无论是否是易遭职场PUA的人群，一定要正确地认识自己，不能把失败一味地归因于自身能力或怀疑自我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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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搜狐网. (2020). 2020年白领生活状况调研报告：6成遭遇职场PUA，商业服务、金融业占比最高. https://www.sohu.com/a/399407574_114984
腾讯网. (2020).不开玩笑：一定要远离对你职场PUA的老板. https://new.qq.com/omn/20200330/20200330A0BW1V00
知乎. (2020). 千亿人力：“臭名昭著”PUA已深入职场，中了三条的要小心了. https://zhuanlan.zhihu.com/p/98491901?utm_medium=social
Brown. J. D. (2010). High self-esteem buffers negative feedback: Once more with feeling. Cognition and Emotion, 24, 1389-1404.
Nielsen, M. B., & Knardahl, S. (2015). Is workplace bullying related to the personality traits of victims? A two-year prospective study. Work and Stress, 128-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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