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蹊李径绿成丛, 春事飘零付落红 文征明、唐寅诞辰550周年
桃蹊李径绿成丛,春事飘零付落红;不恨佳人难再得,缘如色相本来空。
舞筵意态飞飞燕,禅榻情怀袅袅风;蝶使蜂媒都懒慢,一番无味夕阳中。(文征明)
春风五百尽须臾,花事飘零剩有无。新酒快倾杯上绿,衰颜已改镜中朱。
绝缨不见偷香椽,堕溷翻成逐臭夫。身渐衰颓类如此,树和泪眼合同枯。(唐寅)
明四家之一的沈周,因老年丧子赋得《落花诗》十首以寄托哀思,沈周、文征明、唐寅等吴中人士皆有唱和,并书《落花诗册》传世,共得四十余首。
文征明登上本刊封面的原因有二:一是当下暮春初夏,绿肥红瘦,文征明及吴中才子们的落花诗十分应景;二是文征明和唐伯虎如果不死,都是550岁,值得纪念一下的整数高龄了。
文征明在画史上与沈周、唐寅、仇英合称“明四家”(又称“吴门四家”)。在诗文上,与祝允明、唐寅、徐祯卿并称“吴中四才子”。文征明与唐寅都是诗、文、书、画无一不精的全才,并居“明四家”与“吴中四才子”的交集。
都是苏州人,都是1470年生人,和天资聪颖的唐寅不同,史书记载,文征明7岁才能站立,11岁才会开口说话、读书、背诵诗文。
再看看朋友圈,祝允明5岁就能写大字、9岁能作诗;徐祯卿“十岁能诗”、“家中不蓄一书,却无一不通”。和这些“天才”好友相较,文征明输在了起跑线上。
26岁时,文征明与唐寅一起到南京参加乡试,唐寅高中解元,他却没考上。从那年到53岁,又连续参加了9场考试,每战皆败……54岁时才经过他人举荐当上翰林院待诏,最后还是因为不满官场而辞职回乡。
唐寅风流倜傥,为后世的周星驰电影助力甚大,但赢在起跑线上的他后来颇多挫折。弘治十二年,唐寅卷入徐经科场舞弊案,坐罪入狱,贬为浙藩小吏。从此,游荡江湖,埋没于诗画之间,晚年贫病潦倒,享年五十四岁,文征明则在人生的“马拉松”上一路奔跑了九十年,向世人解释了什么叫“大器晚成”。
文征明谦谦君子,儒士风范,一生严谨、清高,不为金钱、权势、美女所动。父亲文林在任温州知府时因病去世,但他为官一生廉洁,家中积蓄不多,地方官绅愿出资千两资助其家人办丧事,但文征明坚持不受。他说父亲走得堂堂正正,倘若收下这些银子就是用父亲之死为自己谋利,这便辜负了父亲的清白。于是,温州人民用这笔钱在当地修了一座“却金亭”,将此事刻在碑上以表彰这对令人尊敬的父子。
在翰林院为官时,内阁首辅杨一清想要帮助文征明,暗示其要常到他家走动,问文征明:“你不知道令尊和我是朋友吗?”文征明回答:“家父从未提过阁下的名讳。”
文征明22岁时娶昆山吴愈之女,与妻子相守一生。
文征明有同情心,贫苦之人卖他的假画他不戳穿,傲视权贵,他拒绝三种人求画:藩王、官宦和外夷——这可是我们当代画家求之不得的啊。
很多艺术家都有过苦难人生,例如稍晚一些的徐渭,“一生坎坷,二兄早亡,三次结婚,四处帮闲,五车学富,六亲皆散,七年冤狱,八试不第,九番自杀,十分修仙”;再晚一些的八大山人,“墨点无多泪点多,山河仍是旧山河。横流乱世杈椰树,留得文林细揣摩”。
“在清水里泡三次,在血水里浴三次,在碱水里煮三次。”苏联作家阿·托尔斯泰用这样的话,说明沙俄时代过来的资产阶级知识分子思想改造的艰巨性,也常用来比喻艺术家经受的艰苦磨炼。徐渭和八大山人的艺术成就来自艺术天分,也来自悲惨命运压榨下的极度抑郁和精神失常。
身后千秋名是别人的,樽前一杯酒是自己的,幸运的文征明兼而有之。
无论从成功的层面还是幸福的层面,从道德的角度还是功利的效果,从艺术的眼光还是世俗的眼光,“德艺双馨”,健康长寿,文征明的幸福综合指数远超当初捷足先登的天才小伙伴们。
凌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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