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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别的时候不哭,用笛声送祝福上路

成都商报 2019-07-07 02:12 大字

涉世之初的那段日子,我曾在市内的一家公司打工。公司离当地一家大学很近,晚上闲暇时,我经常去那里的自习室看书学习。

有天晚上,我从自习室出来,开始朝着住处的方向走。夜色凝重,几盏路灯眨着落寞的眼睛。当我经过一片密密匝匝的小树林时,忽然听到一阵悠远的笛声。笛声弥漫在黑夜里,如泣如诉,哀婉异常。寻声望去,除了远处路灯投下的那点儿昏黄的灯光,丝毫不见人影。

我停下脚步,伫立在那里倾听。笛声悠悠,始终就是那一曲,一直不变,却听得我心潮起伏。

又过了一会儿,小树林里走出了一男一女,夜色中我看不清他们的脸。可是,我却看到了男孩手里晃动的笛子。我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竟尾随在他们身后,轻悄地前行。他们相拥的步履走得极慢。后来,男孩一直把女孩送到宿舍楼口。女孩径直朝里走,没回头。男孩静默地站了大约两分钟后,转身离开。

那一刻,隐藏在他身后的我,轻声唤住了他。我说,我喜欢听他吹的笛曲,接连听了好几遍。男孩被我吓了一跳,他自始至终并未发现跟在他身后的我。

后来我才知道,笛曲其实是那个女孩儿吹的。那天晚上,当女孩儿最后一次为他吹完笛子后,将笛子送与他作为一份相爱的纪念。女孩儿转天就要回到远在江南的家乡了。他们相爱了三年,男孩儿很无奈,和女孩一样无奈。他们都是家里的独生子女,谁也无法说服家长允许他们留下或离开。就在毕业前夕,女孩的母亲还得了一场重病……青春的爱情只有到了青春即将散场时,才知道曾经的坚守是多么脆弱不堪。

女孩从小喜欢吹笛子,曾经得过器乐比赛的第一名。在他和女孩相恋的三年中,女孩曾无数次为他吹起笛子,却从未像这个夜里吹得那么幽怨、缠绵,因为相恋的时候空气中都充满了喜悦,而分手的夜里,黑夜掩藏了相爱的两个人的心伤,笛声代表了他们临别时的心声。

那个夜晚,我和男孩儿在校园的草坪上聊了很久,面前散落烟头无数。我始终记得男孩说的那句话:“我们都深爱着对方,以为这一生就是为了对方而存在的。可现在,真像一场梦。我不知道我们会在接下来的岁月中相遇怎样的人,走着怎样的路,但我们说好了,离别的时候不哭,用笛声送祝福上路。”

再后来,我和男孩成了很好的朋友。即使是现在,我回到了故乡,我们也偶尔有着淡然的联系。不断有消息从他那里传来:他结婚了,他做父亲了,他升职了,他过得平淡且幸福……他说,那笛子还在他的书房里,一直不曾蒙尘……

最近听梁静茹唱《最后》那首歌时,我一下儿就想起了他和她那段校园爱情:“最后,我们都错过,爱过并不一定会有结果。最后,走不到最后,我爱你,却必须放手。”想来,这是不是对校园爱情一种最好的诠释?(刘士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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