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与愤怒》:流水线上的豪门恩怨
2018年韩剧冬季档被宋慧乔和圆桌骑士支配着:宋慧乔本人和她丈夫同经纪公司的亲密后辈出演了水木档电视剧《男朋友》;宋慧乔的前男友玄彬出演了同台周末剧的另一部电视剧《阿尔罕布拉宫的回忆》;宋慧乔的另一位前男友李秉宪的妻子李珉廷出演了另一台周末剧《命运与愤怒》。这三部电视剧除了主演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另一个共同点在于剧中的男女社会关系都有相似之处,强势的一方都更加年长、社会地位较高、更加富有。
韩国对男女关系和富人阶层生活的想象差不多已经达到了在皇后娘娘的金扁担上雕满龙凤祥云的程度,电视剧产业高度工业化,操作起来行云流水。这种流水作业在《命运与愤怒》上的表现最为典型。
《命运与愤怒》是韩剧产业工业流水线上的标配产品,人际关系圈闭合,阶层鸿沟与豪门内斗起飞,狗血共苦情一色。
李珉廷饰演的具海罗是韩剧传统平民灰姑娘,聪慧美丽,毕业于世界排名前三的意大利设计院校,母语之外能够熟练使用意大利语、英语、中文,致力于继承父业成为一名皮鞋设计师。奈何父亲被忽悠借了高利贷、姐姐因事故昏迷不醒住院疗养,靠贿赂警察购入走私皮料的女主角不得不在警方和高利贷夹缝中求生存。
朱相昱饰演的男主角太仁俊是韩剧传统的白马王子,意志坚定、心地善良,继承母亲的事业毅然在市场不景气的情况下坚持做皮鞋,柔道黑带,体能优秀。母亲被算计去世后,父亲将情人和情人的儿子迎进门,母子两个处心积虑排挤男主角,欺压娘家失势的媳妇,娇惯无法无天的妹妹。俗话说,有后妈就有后爸,男主角的父亲声称自己只站在胜利的一方,坐山观虎,对儿子们的争斗坐视不管。将自己视为黄金集团正统继承人的男主角内心苦闷。
李珉廷饰女主角具海罗
男二号陈泰吾(李己雨饰)曾经和女二号是一对恋人,他们私奔到中国香港并生下一个女儿,女二号的母亲不承认这段关系并抛弃了他们的孩子,女二号与男二号分手并断绝往来,男二号独自抚养病弱的女儿并对女二号怀恨在心。借担任香港百货公司韩国负责人之机向女二号复仇,手段就是联合女一号,安排女一号接近男主角并赢得男主角的感情。
苏怡贤饰演的女二号和宋慧乔在《男朋友》中的角色名字一模一样,都叫“车秀贤”。这个女二号的设定和苏怡贤2012年出演的电视剧《清潭洞爱丽丝》里的女二号几乎一模一样:本人出身富贵人家,事业有成、相貌姣好,有一个财阀出身的意中人,这个意中人最后被一个处心积虑吊金龟婿的善良灰姑娘偷走了心,最后输得一败涂地。最主要的区别可能就在于六年前苏怡贤的整容模板是全智贤,现在换成了金喜善。
苏怡贤饰车秀贤
这个女二号就厉害了。车家的父亲是釜山当地大财阀,女二号本身是公共电视台黄金档新闻的女主播,为了巩固社会地位与男主角搞政治联姻,或许是出于占有欲、或许是为了保住自己精心盘算好的未来,女二号对男主角动了心。怎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男主角并不打算回应女二号的心情,并对看上去纯良的女主角动了心,并相信女主角和男二号联手策划的一系列看似的“偶然”就是某种命运。已经与男主角订婚的女二号为了家族门面、自己的未来不得不成为反派角色阻挠女主角和男二号的计划。
另外,男主角同父异母的妹妹和女主角好朋友的弟弟还要额外展开一段孽缘。总之,人物关系联动紧密,牵一发而动全身,看上去不在这个关系网中的角色都是助攻,有的负责为男女主角独处提供合理性,有的则为了驱策男女主角换个地方谈恋爱。
韩剧产业流水化作业的故事虽然模式化,但只要表现手法得当,狗血情节去腥处理自然,因为这个类型本身蕴含的巨大戏剧张力,拍得不差就一定有娱乐性。在《命运与愤怒》中,能看到导演经过专业训练的表现手法,比如通过三角构图暗示人物之间存在的三角关系,比如在一些场景中做虚实镜头推进或拉远处理,以揭露人物关系,再比如以叠加镜头完成过度增强男女主角独处场景时的浪漫氛围和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官配”地位,等等。
像其他韩剧一样,《命运与愤怒》照样充斥着大量无意义地、为了渲染浪漫场景、突出演员容貌而设置的特写镜头,但总体上越肩镜视角比近两年也很喜欢给知名演员特写镜头的国产剧多些。越过前景中演员的肩膀聚焦对戏演员的脸,帮助观众确立一种人物视角……这些严格遵循电影拍摄基本技法的流水线作业保证了工业化作业的效率和基本质量。韩剧中也不乏有设计感的作者型电视剧作品,但毕竟是少数,工业产品就是要用最低成本制造最大产出。
在富人阶层生活想象制造上,韩剧产业受制于投资似乎已经不打算做更大突破了,保证光、鲜、亮、丽这四个点就好,哪怕它看上去像高端酒店套房、像私人会所包厢,哪怕它光污染严重不疑人居,只要看上去光、鲜、亮、丽即可——毕竟和平民塔屋房对比,总归是富的。
虽然狗血剧不反映现实,无助于思考,但它的娱乐性很强。韩剧产业高度工业化的作品虽说千篇一律,但回顾过去也能看到工业技术的精进。小作坊或许能够出精品,可工业化才是掀起行业变革的基础。中国电视剧行业或许有“小作坊”,整体工业化水平却太低,行业想要熬过凛冬,或许提高工业化程度是一条可行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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